第7章 试探与死亡

对上汪曼春的眼神之后，明楼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还在真心实意地喜欢自己，一副要把心捧给自己看的样子——也许这份爱里掺杂了很多不甘心，很多占有欲，很多倔强和傲慢，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汪曼春这份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情感。

明楼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得罪大恶极。

他知道，汪曼春已经做了很多的错事。

可是，人类若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思维，若是能够完全地理智判断一切，那也就不是人类了。就像是现在的明楼，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利用汪曼春，可出于过去的情感，他却又不得不生出愧疚和遗憾的心思来。

如果能让她离开新政府——

不。

不行。

明楼打断了这个想法。

至少现在不能把这种话说出来，汪曼春现在已经是76号的情报科科长，她会本能地怀疑每一个人。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就很有可能被敌人顺藤摸瓜发现身份，他死了不要紧，可怎么能连累整个明家一起去死呢？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一阵甜言蜜语后，男人温声说这，站起身来。

他的背影也是如此的优雅，充满了世家公子的风度与气质。

汪曼春眉眼含情，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

......

可随着他逐渐走远，女人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神色也变得沉寂下来。

她用眼神微微暗示。

一个始终坐在旁边喝酒的男人无声颔首，也站了起来，跟在明楼的身后，走进了卫生间。

【师哥，你是真的为了经济，为了你说的那一切，才回到上海的吗？】

【你会不会抱有某些不可说的目的？】

【你会不会是76号的敌人？】

女人垂眸。

她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的师哥，可是明楼回到上海之后，她却突然发现，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自己永远看不清楚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

正因如此，她心中的疑虑才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那个男人会试探出师哥的问题吗？

一时之间，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期待，还是应该担忧。

也许，她骨子里最深处的东西，确实已经变得疯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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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

一道冷光划过敌人的脖颈。

“.......！”

明楼的表情是如此的气定神闲，居然好像还有着一点温和的笑意。

这个刚才在威胁他的男人身体摇晃，脖颈处已经出现一条致命的血痕，表情痛苦而扭曲。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明楼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存，就像是教授在好心地教导自己的学生。

男人栽倒。

明楼手上攥着的镜片上也沾了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明诚走进来，再反手带上门。

“大哥，没事吧？”

明楼已经在用水龙头冲洗镜片。

“好久不练，手有点生了。”

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不是自己杀了一个人，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在说自己某个普通的、被自己遗忘的才艺，比如书法，比如乐器。

毛巾将镜片擦干净。

“谁派来的？”

明诚低头。

“汪曼春。”

明楼完全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他似乎早有预料。

“收拾一下吧。”

他这样心平气和地说着，居然还微微露出笑容。

“人家还要做生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