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巷子里的灯忽明忽暗。
不知道谁家的杂种狗受了刺激不停的吠叫,吓走了一群立在高墙上短暂歇息的白鸽。
吠叫声贯穿了整条深巷,在吠叫声的陪伴下我走进了巷子最里间的屋子。
打开门,我爸又在抽烟,我弯下腰,捡起湿地上的空酒瓶,靠近时, 烟雾缭绕,我没看我爸,也看不清,不想看。我回到房间,把空酒瓶放到书桌旁的大麻袋里,系上死结。
我又醒来了,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凌晨三点。整个屋子难得的安静。我躺在床上望天,什么也看不到,既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我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早晨,我到教室时,只有几个人。他们围坐在一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走过去时,他们互相推搡,露出嫌恶的表情随后哈哈大笑。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早读时,老师听写单词,学校旁最近在施工,学校的门和窗不隔音,拖拉机的声音又太大,根本听不清老师的声音,我只得看着老师的口形仔细辨认。听完后,老师让同桌间互批,我没有同桌,于是自己批。
我看着本子上的英文字母,没批,合上本子。打开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
第二节语文课时,班主任突然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她把女孩拉到讲台中央,附耳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
我坐在教室后排,她开始做自我介绍,墙上的风扇吱吱的转着,我在后排听不见声,低头翻看起语文课本,时不时在想它什么时候要掉下来。
看完一篇课文,我再抬头时看见黑板上赫然出现几个红色大字,她的名字一陈破立。
像个男孩的名字。
拖拉机施工的声音停了下来,她们离开时我看见班主任勾了勾她的手,眼睛却没看过去。高跟鞋的嗒嗒声先行离去,她跟在她的身后。
从后排看去看不清她的脸,我想起昨夜。
中午,我端着餐盘坐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扒了几口饭,一只手伸了过来,我往后缩了缩,那只手拉开脏污的窗帘,刺眼的阳光闯进来。我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在枯树下看到了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班主任。
我转过头,看向眼前的新生。
她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开始吃饭。我们就这样,全程无言。在我起身离开时她叫住了我,她平静地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图书馆在哪吗,我想去借书。”我转向窗,面对着刺眼的光,给她指了个位置。
回到教室时,我的旁边多了套新桌椅。我没回位,而是去讲台上拿了张抹布,走到厕所仔细地冲洗
起来,整个厕所只有哗哗的水声。灰扑扑的抹布洗出了浑黄的污水,污水顺流流入排水口中。
水哗哗的流落在塑料杯内,整个办公室极其喧闹,一个响亮的报告声不和谐的出现,她整个人正迎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