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入

　　六月廿三碗戌时。打更的提着灯笼，一边走街串巷，一边扯着嗓子喊：“一更天了啊！”

　　“戌时一更，天干……”忽的，他住了口。村头老王家的那个王麻子跟他说过，做人做事要实事求是。啧，昨天才下过雨，可不能照着原来那样说了……

　　“戌时一更，天阴地湿，小心水患！”打更的内心夸了自己无数遍，喜滋滋地提着灯笼喊着话走街串巷。

　　行至宋家家门口时，宋府老管家孟老头正巧来锁门，听见了打更人“实事求是”的喊话，觉着这人有些古怪，开口叫住了他：“哎！打更的！”

　　打更人一扭头瞧见了孟管家，颇为兴奋地回道：“孟老头啊！”

　　“打更的，你说的是些啥啊？”

　　“实事求是，实话实说啊。”

　　“是呢，”孟管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么有才怎么没收到书院去呢？”

　　“唉，这么说可不成。”打更的听出了孟管家话里的意思，换了个话题，“话说，这都一更天了，你还没歇息？”

　　“我这不刚准备来锁门吗？”孟管家停了一下，“宋老爷的儿子小宋书生，知道吧？”

　　“知道啊，前几天刚去京城考试去了呗。”

　　“小宋书生这么些天了还没回家，老爷可着急呢。”孟管家叹了口气，颇为担忧的样子，“今天又写了好多信要寄到京城去，现在刚刚看完前几日寄的信的回信呢。”

　　“没消息？”

　　“是啊，”孟管家无奈地耸耸肩，“宋老爷急得胸口疼的毛病都犯了呢。啧，不跟你说了，得赶快锁好门服侍老爷就寝去，老爷一病，小少爷回来了指定要责备我呢！”

　　“去吧去吧。”打更人看着孟管家关上门，晃着提灯，接着游街串巷。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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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报完丑时这第四更，再次转到宋家所在的这条街上时，打更人老远就看到了宋家窗纸中窜出的火光。

　　打更人大吃一惊，本能地开始边敲锣边喊：

　　“来人呐！走水啦！！！”———————

　　武馆。

　　“就是这些？”宋亚轩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这些了。”打更的沉默了会，补充道：“幸运的是，前一天下过雨，屋子外面都还有些湿，火没有蔓延。”

　　“只是把室内烧了？”宋亚轩皱眉道。

　　“嗯。”

　　“火定是屋内放的。”刘耀文思索道，“还有，为何贼人放火要选在雨后呢？”

　　“……”

　　“许是不想火烧毁附近的人家吧。”宋亚轩答道。

　　“还有点良知啊……”刘耀文意识到了什么，正想打发打更人离开，突然从后堂炸出来一句话：

　　“耀文啊，带上你那小兄弟一块来吃饭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刘耀文没有应答，只是牵起宋亚轩的手往后堂走。

　　“那个，”打更人不知道刘耀文的脾气，开口就是一顿作死，“看在我帮您二位调查的份儿上，让我也留下来吃呗？”

　　“滚！”刘耀文忍着揍人的冲动送了他一句“国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