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沈眉庄138

华妃不像曹贵人那样想得那般多，直接开口道:“惠嫔，有什么等太医来了再说，一切都还未可知呢，你就如此赌咒发誓，岂不是心虚了？当心你这话应验，到时……”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皇帝那双黑沉冰冷的双眼，心里一激灵，遂讪讪一笑，闭口不言。

听到华妃开口，在联想刚才曹贵人有引导性质的举动，皇帝便猜到此事怕是与华妃有关。所以在沈眉庄求他严查时，他才没有立即应下，可沈眉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得不表态，“若太医确诊你确实有孕，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有了皇帝这句话，沈眉庄也让步磕头道:“谢皇上。”皇上的交代是不是严惩华妃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皇帝这句话。若皇帝选择包庇华妃，这次不仅是她个人荣辱，还连带着沈氏一族以及皇嗣，为了安抚她和沈家，皇帝这次必定要大出血了。也正好将皇帝对华妃那点情意渐渐消磨了，只有刀割在皇帝身上了，他才会觉得疼。

皇帝弯腰扶起沈眉庄，“地上凉，你先起来。”

得到自己想要的，沈眉庄就着皇帝的手站起身来。

太医很快就到了。沈眉庄坐在凳子由章弥把脉，甄嬛和安陵容皆站在她身后。章弥侧头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嘴唇越抿越紧，山羊胡子微微一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皇后见状忙道:“章太医，究竟什么个情形，莫非惊了胎气？”

章太医慌忙跪下道:“皇上皇后恕罪。”说着举袖去拭额上的汗，结结巴巴道：“臣无能。不能，不能准确诊出惠嫔的，的脉象。”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众人各怀心思，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华妃也因章太医的话脸色不怎么好看，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她的预想。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齐妃急道。

章太医皱眉道:“这，惠嫔的脉象不大像喜脉，”华妃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只听章太医又继续道:“可若说完全不是喜脉好似也不对，这脉象似有若无并不准确确定，臣也不能保证。”说着，便又磕了个头。

只见沈眉庄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指向章弥厉声道:“章太医，你还是太医院院判，也是整个太医院资历最老，医术最好的太医，你连一个喜脉都摸不准了吗？如此奇怪的脉象，你怎么不多多思量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就是这么当这个院判的？”

“臣无能。”章弥吓得又连接磕头，“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若是慎重起见，还是请江诚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在丁忧中……”

皇帝脸色生硬如铁，冷冷吐出两字，“去请。

众人见如此，知道皇帝是动了怒，早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

殿中景泰蓝盆中的所供的用来取凉的冰也精雕细镂刻成吉祥如意的图案。只是人多气暖，融得那些精雕图案也一分分化了，只剩下不成形的几块透明，细小的水珠一溜滑下去，落在盘中，叮咚一声脆响，整个闲月阁都因着这一滴的滴水声而弥漫起一种莫名的阴凉。

沈眉庄开口道:“皇上，臣妾以为为慎重起见，还是将今日当值的太医全都请来，让他们一同会诊审定吧。总之臣妾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臣妾不怕太医们一同会诊，若真诊出臣妾不曾有孕，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皇帝凝视了沈眉庄一眼，见她似乎胸有成竹，他也想知道今日这局沈眉庄能不能破，会怎么破，便点头挥手。小夏子会意，躬身退出，朝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先到的闲月阁，卫临也在其中，他朝看来的沈眉庄微不可查的点头示意。

跟着小夏子过来的三位太医向帝后请安后，李太医率先上前凝神为沈眉庄诊脉。惠嫔这个脉象并像是滑脉，可说不是滑脉他又不敢肯定，毕竟这滑脉断断续续又视有若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皇帝见李太医一直不说话，不由得皱眉道:“李太医，惠嫔的脉象究竟如何？”

“这……”李太医收回手，“正常来说喜脉应该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之状，来往利流，可惠嫔脉象却有些奇怪，走珠不断断续续却又不能说完全没有，只不过间隔的时间比正常喜脉要长些，且也不大明显。”说罢，磕头道:“臣也不敢说惠嫔究竟有无身孕。”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把话说死。

皇帝知道太医院的人向来喜欢求稳妥，便指了指王太医道:“你去看看。”

“是。”王太医躬身上前请脉。

隔着布绢搭上脉片刻，王太医也跪下道，“臣无能。诊出的脉象与李太医一般无二，不能确定惠嫔究竟有无身孕。”

“怎么会这样？”皇后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