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目相对。

骆祁年最先错开目光，从狭窄的过道挤出去。

“看看看！那就是骆祁年！霸霸中的爸爸！”伍月一脸激动，想拽江书眠的手臂。

江书眠“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躲开。

“ 伍月，到地方了。”前排有同学招呼着。

“哦，好，马上来！”伍月拿上书包和江书眠招手：“比赛加油。”

江书眠：“加油。”

下车撑开伞，环顾周围的环境。

苍穹点墨，烟雨袅袅，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耸立其间，是枫林市许多学生的心之所向。

江书眠上次来时，因经验不足只拿了三等奖，这次试试往前进。他定下目标，随着队伍进入大厦。

比赛总共分为三个环节。

必答题：选手轮流作答，答对加十分，打错不扣分。

抢答题：最先得出正确答案并按响警铃的选手加十分，超时不答或答错者扣十分。

笔试：就是发张试卷考试，试卷只有五道题，时间有三个小时，收卷后同一批改，一题十分。

没什么废话，主持人报了名字后就开始宣布比赛开始。

大屏幕上赫然出现一道题：“实数a,b,c和正数λ使得f(x)……”

……

数学竞赛如火如荼地举办着。

时间伴随着笔尖的滑动而不断飞逝。

江书眠在两个小时后完成了整张试卷，紧绷了半天的大脑也终于得到短暂的放松。

将什么λ什么α抛向脑后，提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半晌，两只紧挨在一起的猫跃然纸上，长尾巴凑成爱心型，极富少女心。

江书眠画完后将纸一折，开始无聊地检查试卷。

……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归是就结束了。

伍月郁闷地拽着同学：“完了，五道题两道没写，好难啊。”

交卷完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试卷被批，难熬。

江书眠看了眼计分表。

七十分，第一。

哦，不对，是并列第一，骆祁年也是七十分。

江书眠头一次有了危机感，转头看向骆祁年。

男生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看手机，发尾落在脖颈，灯光下皮肤雪白。

可能是带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他长相一般，一双眼轮廓柔和，看人时漆黑的瞳孔敛着笑。

很像“老好人”。

老好人打了个喷嚏，她皱着眉，强忍着换一个口罩的想法，葱玉般的指节划过手机屏幕。

【云信】大哥，比赛如何？

【骆】还行。

【云信】你这么说，就是很好的意思了，提前放炮庆祝（鞭炮）

【骆】……谢谢。

他放下手机，有些不自在地拉了下口罩，余光扫过看台，愣住。

会场的角落里窝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孩儿，他桃花眼微弯，朱色唇扬起，身形半隐在黑暗中，半长的头发胡乱扎起来，随意又张扬。右手撑着1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夜云骁戏谑地看着台上僵住的人。

怎么才发现啊？

他微挑细眉，准备看骆祁年什么反应。

骆祁年抿了抿唇，假装没看见。

夜云骁见此，轻啧一声，倒是没太意外。

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大屏幕上。

那上面放着前面题的答案。

细看夜云骁的手心，上面用黑笔写了几个数字，竟和屏幕上的答案完全吻合。

他低着头，薄情又多情的眸子不知为何在某一刻黯淡下来。

……

既是偶然又是必然。江书眠和骆祁年并列第一。

主持人浅笑盈盈：“恭喜君临一中和君临中学。”

得了个第四的伍月虽然没有奖状，但还是笑呵呵地和江书眠祝贺：“恭喜！”

江书眠：“谢谢。”

骆祁年领了奖，经过江书眠身边，脚步没停。江书眠心情还不错，弯着唇对他说：“恭喜。”

骆祁年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点点头：“同喜。”

江书眠看了一眼骆祁年挺立的背影，忽而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望过去，只看到离场的校领导和老师。

自己太敏感了？江书眠轻不可闻地皱了下眉，收回视线。

回程路上，江书眠被迫和王老师“煲电话粥”。

王老师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激动地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好，很好，非常好。没辜负老师的期望。照你这个成绩，要不了几个竞赛就能直接保送。哎呀，是在是太棒了！”

江书眠：“谢谢老师。”

王衡：“对了，中午在外面直接找个好一点的店子吃吧，老师报销。学校的菜实在不敢恭维。”

江书眠不好拂了老师的好意：“好，谢谢老师。”

王衡：“多吃点啊，老师有钱呢。”

江书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