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这样晃到周五，日子也还算凑合。

江书眠每天刷题，吃饭，睡觉，以及……被楚漠骚扰。

这不，又来了。

“眠宝贝！”楚漠毫不尴尬地朝江书眠扑来。

周边同学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这人，怕不是个基佬吧。

好在江书眠明显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面无表情地躲开楚漠的拥抱。

“走，跑操去。”

“嗯。“

君临一中是枫林市的普高，升学率一般，教育质量一般，放在整个枫林市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学校。

但是今年换了个新校长，特别变态。据说原本是一个重点学校的书记，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君临一中。他文化体育两手抓，励志要把君临变成一座十全十美的普高。不过当时江书眠听到这些的时候，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那不还是普高吗？“就把林皙说的哑口无言。

比如现在，校长慷慨激昂地述说陈词：”体育，代表着一个人的健康，代表着国家的未来。最重要的，就是锻炼。你只有不停的练，才能对你的将来负责……“

说完这老一套的以后，就是围绕着操场跑三圈，然后体能训练，做完所有的差不多用一个小时。

幼稚的歌声响起，每个班都懒懒散散的向前跑去："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步子迈不开，口号喊不齐。

但新校长很是高兴的望着操场上年轻的面孔，忍不住地感慨：“后生可畏啊！”

后生们一点也不认同。

江书眠和楚漠跟在队伍最后头，前者是因为懒得动，后者是因为个子高，老师安排的。

两个人放在人群里依然很扎眼。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江书眠实在不想跑了。这种速度太憋屈，不能走路，不能使出全力跑。他逐渐放慢了速度。

楚漠原本半死不活地浪着，见旁边人没了身影。转过头，隔着层层人头，江书眠正慢悠悠地散步，汗水顺着额头，下颚骨滴下来。

楚漠心里一动，脱离队伍径直跑向江书眠。

“眠宝贝，怎么不跑了？”

“懒。”刚跑了一圈，江书眠脖子上沁着一层细汗。楚漠看着这副模样的他——病怏怏的。牵起他的手。

“干什么？”江书眠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有些蒙。

周围议论纷纷，夹杂着几声尖叫。

楚漠拉着江书眠的手往前跑，边跑边说：“我牵着你跑，你随意耍。”

江书眠动动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声地笑笑。

主席台上，一腔热血的新校长看着大家，摸摸下巴上的胡渣，笑：“大家都很有精神嘛。”

夏日炎炎，唯有“草木尽焦卷，川泽皆竭涸。”

楚漠霸占了林皙的课桌，手扒在江书眠的课桌上，有气无力地说：“眠宝贝，水……”

江书眠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在他桌上称霸的双手。闻言晃了晃手里的水：“喝过。”想想操场上的所作所为又客气地加了一句：“你要是不介意就……”

楚漠一把夺过水杯：“不介意。”然后一饮而尽。

江书眠客气不下去了。

喝完水续了命的楚漠浑身畅快，摇着杯子笑说：“还有一点水，要吗？”杯底惨兮兮地挂着几颗水珠。

“那，是，你，的，口，水！”江书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口水表面是有很多泡沫的，你看这哪有？”

“呵呵。”

“根据化学公式V=sh可得……”

“那好像是数学公式，而且和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

“所以你说的这些，意义何在？”

“……眠宝贝。”

“我在。”

“你怎么这么毒舌呢？”

“嗯，彼此彼此。”

“啊——”楚漠仰天长啸，把周围同学吓了一跳。

江书眠：“啧，再叫就滚。”

楚漠立马噤声。

乖巧的模样把江书眠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