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旋发球（一）

有关森遥知意，越前龙马上次从冰帝离开后回去想了一下，万分不容易地想起，他确实见过这位学姐，在他家里。

他那时刚结束全美公开赛回到日本，打开家门往里走，想找自家老头比试，寻到敲钟处时，远远看见扎着黑色高马尾的女生往外去。

“老头。”越前龙马叫越前南次郎，“是不是有位叫森遥知意的学姐来过我们家啊。”

越前南次郎侧躺在地板上看杂志：“哟青少年，你已经见过美少女了啊？”

“就前段时间。”

“美少女每周六都要来找我打网球，要不是你在国外比赛早该见到了。”越前南次郎回答得漫不经心，一心盯着杂志页面。

越前龙马不解：“为什么找你这个猥琐老头子啊。”

“嗯你说什么！我可是顶级的网球选手啊。”

“切，你还差得远呢。”

“你问她做什么？什么啊，原来你也到了对美少女感兴趣的年纪了吗？”越前南次郎抬头瞄了他一眼，“说起今天就是周六了，美少女一会就该来了吧。不知道这次给我带的什么好东西。”

越前龙马出门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往回走，他可不是什么对美少女感兴趣，他只是好奇森遥知意的网球实力。

“哈，今天不出门了吗青少年。”越前南次郎明知故问，“啊~青春啊青春。”

“……切。”

……

今天是和越前南次郎约定好的日子，森遥知意照例准备了见面礼，这次是她从中国带回来的西湖龙井和家庭厨师做的，每次必带的小鱼干。

上次街头网球场的双打运动量太大，打到最后她手都有些酸了，要不是毛利寿三郎的电话，这场比赛会一直打到分出胜负。

电话那头的学弟通风报信说，网球部成员对种岛修二逃掉会议的行为进行了“批斗大会”，入江奏多还向部长越知月光建议让他写五千字的检讨。

听到这话，种岛修二哪还有心思继续打球，奏多这个腹黑的！他必须回去申诉，五千字是不可能的，最多一千字！

每周六下午三个小时的网球运动，这次就破例缩短一半时间好了，森遥知意觉得这样两次的运动量加起来刚刚好。

如果不是为了适当锻炼身体，她是不想运动的，一周一次是她的底线了。

越前家是在一座寺庙，偏离了闹区，周围林木环绕，清幽宁静，这样的环境让人不自觉摒弃了杂念，平静下来。

“笃笃”，铁环叩击木门的声音。

“快去开门，美少女来了。”越前南次郎喊跟墙对打的越前龙马。

“老头，把你的杂志收起来啊。”万一被学姐看到了怎么办。

“美少女早就知道了，大惊小怪什么青少年。”

木门从中间被打开，缝隙一点点扩大，墨绿色头发的少年面庞也逐渐完整。森遥知意看着越前龙马，果真没有那么多巧合，这位姓越前的少年就是越前南次郎提到的他的儿子。

“森遥学姐好。”越前龙马拉低帽檐，侧身让她进去，“请进。”

“越前学弟下午好，打扰了。”

再次见到对方，两人因为早有了猜测，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

“哟，美少女。”越前南次郎坐起来，杂志就这么摊开在一边，“嘿嘿，这次带了什么东西呀。”

森遥知意上前把茶叶放在他旁边，伸手合上了地板上的杂志，这里还有未成年，是不能看这些的：“是茶叶。”

“哇哦哇哦。”越前南次郎很满意。

棕白相间的喜马拉雅猫闻到喜欢的味道，从房子某处跳了出来，扒着她的小腿。

“喵~喵~”小鱼干，小鱼干。

森遥知意弯腰抱起它，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小鱼干放到它嘴前，小猫咪立刻双爪握紧，往嘴里塞。

眼看着越前南次郎和卡鲁宾都有了礼物，她望向越前龙马：“抱歉学弟，事前不知道你在家，所以没有准备给你的礼物。”

“…我又不是小孩子。”

越前南次郎：？什么意思？

卡鲁宾：喵喵？

越前龙马才不羡慕，他一点都不需要礼物。

下次不管他在不在，还是给他带一份好了，森遥知意决定。

“开始吧南次郎前辈。”森遥知意放下卡鲁宾，猫猫一边嚼着小鱼干，蓝色的眼睛一边还盯着她，像是舍不得她的怀抱。

越前龙马恍惚，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正经的称呼他老爸。

“来吧！美少女。”

开始了。

他坐在对着球场中线的位置，看他们打球，强行把见到漂亮姐姐和小鱼干就忘了主人的“叛徒”抱在腿上。

森遥知意打球的风格，她没有风格，越前龙马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原本以为这位学姐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她表现的实在有些普通。

不对，他渐渐看出了蹊跷——除了力量型的球外，不管老爸打出怎样的球，她都能打回去，和种岛学长的“无”很相似，后者是因为实力雄厚，前者的原因他不清楚。

“前辈，不要打这样的球。”

“就是因为你不接力量球，这么久了力气才没一点长进啊。”

“我还要画画。”

“你难道不是用右手画的吗？”

“……”

那左手就可以这样用吗？

说到底没有长进，是她锻炼频率太低的问题吧，可她真的不喜欢运动，会流汗。

森遥知意身体健康，但仅限于没有得不好治的大病，她体质弱，容易生小病。于是父亲给她找了老师，盯着她每周锻炼，显然也是知道每天是不可能的。

这一找就找的退役的顶级网球选手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抵挡不住钞能力，更何况还有旧友拜托，他答应了。见识过森遥知意的网球后他才是真正上心了，变着法用各种技巧球逗她，看她能到达什么程度。啊，跟逗弄他家青少年一样，不过这两小孩都表情太少了，少了很多乐趣。

越前龙马看得出神，森遥知意瘦弱的身体蕴含了无尽的可能。

他看见她额角的几滴汗，顺着脸的轮廓淌过颧骨，在略尖的下巴处汇聚，“啪嗒”掉下地。

有点热，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

打满两个小时，森遥知意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她耐力不错，但没到变态的程度，中间当然是有休息过的。

放任最后一球打上墙，她开口：“前辈，今天就到这里吧。”

“哎，这才一半时间啊美少女。”越前南次郎很早就看见越前龙马明显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周有过运动了。”运动这件事，森遥知意是有严格的时间把控的。

“你这点可不如我家青少年啊，他不把自己打趴下是不会停的。”

“哦。”她不听。

“……迟早我会把你打趴下的。”越前龙马对越前南次郎的话表示不满。

“那我今天先告辞了。”森遥知意背上网球包。

这么优秀的少女要是自己家的就好了，越前南次郎感叹，幸好他还有个儿子：“送一送啊，龙马。”白菜就在你面前，你拱啊！

“切。”越前龙马回他，然后跟上森遥知意，“森遥学姐，我送你。”

“谢谢越前学弟。”

两人走出大门。

“那个学姐，打回所有的球，是怎么做到的。”越前南次郎那些招数，连他都不能完全对付。

“看见球来了，就打。”难道不是吗。

“学姐是能看清球的轨迹？”所有？

“嗯。”

可怕的天分。

“下次……学姐能和我打一场吗？”他真的很想试试这样的对手，没有任何技巧，就靠天赋直觉。

“……好吧。”那下周就不和南次郎前辈打了，“就送到这吧学弟。”

“那学姐再见。”越前龙马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