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袁家内幕

袁母察觉到万长乐的疑惑，对奴仆道，“你且先退下吧。”奴婢走后，袁母笑道：“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我初婚所嫁之人正是慎儿阿父的堂兄。”

经袁母讲后，长乐才知袁父袁母那一辈的老故事

袁梁两家一直是通家之好，梁氏（袁母）与袁羽（袁州牧堂兄）自幼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待年岁到了便在亲长的主持下成了婚。

袁慎的曾祖父有四子，每个儿子又生有四子，袁沛只是四房第三子。于是当袁沛表示自己既不爱读书，又无心仕途，只想去江湖上做个游侠儿时，袁家曾祖父十分开明的同意了。

袁沛出门闯荡江湖前，袁母还随未婚夫袁羽来喝过践行酒，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袁家子嗣繁茂，兴盛无比，酒席间觥筹交错，血气方刚的少年子弟朗声大笑。

后来戾帝篡位，将原先的老臣勋贵杀过一遍，开始提拔位居中段的世族名士，在士林中颇有名气的袁家曾祖父只能受召入长安城。

起初几年戾帝对他们还算客气，屡屡授官赏赐，于是曾祖父渐渐放下戒心，带了一部分儿孙进长安，然而随着戾帝‘新政’的弊端出现，天下祸乱频生，戾帝便凶相毕露了。

袁家曾祖父有一个毕生至交，他的儿子在外资助起义之士，事情被举发后戾帝就要杀人，曾祖父赶紧为至交作保，同时伺机逃脱。

然而戾帝早有提防，事情败露后，两家在长安的所有家人统统被杀，悬尸城门；戾帝还敕令胶东地区的官府通缉捕杀袁氏一族，当时躲藏不及的袁家宗亲被杀了五六十口，之后还焚尸县城。

袁羽既不在长安，也不在祖籍，当时他正带着袁慎母亲游山玩水，得到亲友传讯后他原本可以逃之夭夭的，可家中的老弱妇孺正在遭到追捕屠戮，他怎能独善其身，于是安置好袁慎母亲后，他就领着府兵回原籍救人了。

这一去，袁家是免了灭顶之灾，泰半的幼年子弟得救，可袁羽再也没回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戾帝残暴，不过是史书中短短的几句话，但对袁家而言，却是血海沉沦的往事，对于袁慎母亲来说，更是半生鸳鸯梦碎，一世生不如死。

而袁沛的游侠也做不成了，因为比他年长的同龄的亲兄弟从兄弟全死光了，他是袁氏主支中仅剩的骁勇善战的子弟了，袁沛知道自己的江湖梦到此为止，尽管此时他已遇到了心心相印的女子，此前他已与她盟下誓言，要仗剑江湖，永不分离。

在某个风雨雷鸣的夜晚，袁梁曲三家家主相聚一处，歃血为盟，决意举义旗反戾帝，不过造反不是请客吃饭，光靠手指上几滴血还不够，需要加上两家联姻。

此时袁母刚守了寡，正是心如死灰行尸走肉，于是梁家老父亲苦苦哀求女儿大局为重，再嫁一回袁家子弟。

袁沛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袁母也不能无视老父的哀求，于是他们都妥协了。于是才有了袁父袁母之后几十年的夫妻不睦。

“与袁州牧大人年少时两情相悦的女子，就是方才那位壮士的妹妹么？”长乐从年龄猜测。

袁慎阿母点头道，“是。她叫第五合仪。他们兄妹俩自幼相依为命，情分甚笃。”

“那这合仪姑娘是怎么死的？”长乐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