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雕】人鱼&残疾少女（下）

“伽拉，伽拉！”

“咳、咳呃……呼。哥哥，没事了，没事。”

男人松了口气，同时也听到身旁不远处人鱼的深深的呼吸。

“伽拉……”

“我是伽拉泰亚，你呢？”少女与海里的人鱼对望，眼里光芒闪烁，却让人读不出其中的意味。

“格蕾丝。”人鱼的声音让男人有些许意外，传说中的人鱼……不会说话吧。

“那么格蕾丝，”伽拉泰亚笑着，“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朋友？”格蕾丝露出水面左右摆的鱼尾慢慢停住，咧开嘴，“愿意！”

从那个月夜起，每天村子里的人们都能看到伽拉泰亚独自坐着轮椅，一点一点挪向海岸。

“兄妹俩不会吵架了吧。”

“当哥哥的怎么能这样，妹妹腿不好就丢在家里不管了。”

“这姑娘耶不安分，整日乱跑。”

“没有哦。”几人偏过头，不远处的女孩笑看着他们，“我和哥哥的关系很好，也是我自己想要乱跑，还请你们别把舌头咬到，我还是能听到的。”不等他们在说什么，伽拉泰安手放上轮椅的，继续向海边驶去。

“格蕾丝，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抱你呢？”格蕾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伽拉泰亚说得很平静，“我想拥抱你。”

格蕾丝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瞳孔便凝固——伽拉泰亚坐在轮椅上，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用力一推轮椅，跃进大海的怀抱。

海水并不是很冷，指尖传来更为冰凉的触觉，伽拉泰亚笑着拥住了身前的鱼儿，被她带着慢慢游向水面。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膛，伽拉泰亚放声大笑：“格蕾丝，我爱你！”

“你不要命了吗？”

“但是我拥抱了你。”

“伟大的伊德海拉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拥有双腿，让我走上陆地，让我拥抱我的爱人。”

无形的恐惧环绕，传来的声音不知来自周围还是大脑：“亲爱的，这可是有条件的。”

“请问……是怎样的条件？”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肩被看不到的手抚上，格蕾丝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你也是海的女儿。”

格蕾丝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再次响起：“不必紧张，我没有那般残忍。”

身后的信徒将一个小瓶递在她手中，瓶里荧光色的液体在黑暗中将她的眼睛照亮。

“喝过这个东西后就会变成人，但是我要借用你的声音，是借用。”

“如果你说了话，那么在第二天的日出时分你也将变成泡沫，如何？”

犹豫中，瓶中的荧光在格蕾丝手中闪烁，她将瓶子握住：“好。”

“伽拉，我想……我可以拥抱你了。”

不明的液体从喉间滑入，鳞片开始剥落，鱼尾好像被生生撕裂开一般，海水将本属于海的都夺了回去，海浪将无力挣扎的少女轻轻送上海岸，她已经不再是鱼儿。

“格蕾丝……”

女孩无声地微笑，俯身拥上轮椅上的爱人。

就到这里了，本来想写虐的。

本来的思路是和海的女儿一样，化作泡沫，然后伽拉跳海（嗯），“去拥抱泡沫”，结果还是这样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