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贵人的疯言疯语

肚子越发大起来，引得许多妃嫔眼红难耐，只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任由我的胎像逐渐稳固。

那天，凌晏来我宫里用晚膳。

“自清，看着你这肚子越发大起来，十分辛苦，我看着也心疼。要不要宣你母亲进宫，陪你说说话儿？”凌晏夹了一块鱼肉，小心地挑了鱼刺后放进我碗里。

我眼神一亮，“那自然是好啊！我已经许久不见阿娘了，也是十分想念。”

“好，那过些日子，我就宣你母亲入宫，此外，”他停顿了一下，“这次诞下皇子，就晋封你为贵妃，家母为诰命夫人，如何？”

我听到他的建议，吓了一跳。

连忙捧着肚子行礼，“臣妾得皇上宠爱已经心满意足，贵妃之位臣妾实在担当不起，还请皇上三思。”

凌晏也立刻放下碗筷扶我坐好，“别人都巴不得晋升，你倒是不肯。”

我笑了，却也不解释缘由，“我有了暮春和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得你的宠爱，已经是我梦想着的寻常生活。我自知你是为我好，高的位分给我好的保障，我知道你的心意便可。”

越发受宠爱，位分越高，则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登高跌重这个道理正是澄嫔给的示范。

“那便封家母为诰命夫人吧。”听了我这话，凌晏心里也是愉悦，便不再推辞。

“对了，我最近怎么都没有看见四皇子？暮春一直说要找四哥玩儿呢。”我问道。

凌晏不发一言，只默默挑着鱼肉上的鱼刺，我感到气氛不对，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但他这时候又突然说话，“四皇子额娘去世后，终日伤心，精神也恍恍惚惚的，我看他身体不适，就让人送他到宫外的一座府邸休养。”然后又把挑干净的鱼肉夹进我碗里。

“哦，原来是这样，皇上思虑周全。”我也就不再往下追问，夹了一块豆腐放他碗里。

等他走后，秀儿收拾碗筷，“小主，皇上连这块豆腐都没有动过。”

我瞥了一眼，“或许是他不喜欢吃吧。”想了一会儿，“江慎！”

“奴才在！”江慎从门外跑进来，打了打袖子上的灰尘。

“你去查查看看四皇子是否住在宫外府邸......”话还没说完，“罢了，无事，你退下吧。”

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在宫里所有人都要适时地闭上耳朵，眼睛，嘴巴，即使是我。

我看着那碗里未曾动过的一方豆腐，微微呼出一口气。

在宫里憋闷了许久，也觉得无聊，就让秀儿陪着出来走走。

路过海棠轩时，听到里面传来他棠贵人的叫喊声“我要杀了她！她这个毒妇！”

“小主，我们快些走吧，别一会儿棠贵人出来伤了您。”秀儿一脸着急。

“棠贵人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疯疯癫癫？澄嫔已死，她又想杀谁？”我倒是不急着走，听里面传来砸碎灯盏花瓶的声音。

“奴婢也不知......”秀儿的头又低了几分。

我看她说话带着些犹豫，便追问道“你怎么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知道就说！”

经受了我这诘问，秀儿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小主，棠贵人口中骂的人就是小主。”

“什么！我未曾害过她的孩子，为什么她要如此记恨我？”我宛若晴天霹雳。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晓。满宫里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也有人说棠贵人因为失子忧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便胡乱指着宫里得宠的妃嫔骂了一通，有人还听说她也骂过梁答应呢。小主不要往心里去。”秀儿颤抖着声音解释道。

本想着进去看看，说几句劝慰的话，现下看来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却又担心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凌晏耳朵里，事关皇子，他又该怎么处置呢？

我缓了缓，“你起来吧，也不是你的错。今日之事你不要再提。”

也无心再逛，回了宫，只数着日子等着娘亲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