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哭 新人笑

“娘娘！”江慎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奔到我面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静静翻过一页书。

“奴才刚刚接了小主吩咐去太医院寻一些补药，却看见张太医在写安胎药的方子让小厮去制药。”江慎伸手抬了抬帽檐，说道。

“应该是棠贵人宫里的安胎药。”

“奴才原本也以为如此，便跟太医搭了几句话，谁知道太医说漏了嘴，这安胎药是送往潋，滟，阁。”他一字一句咬得十分重，想必这件事情也给了他极大的震撼，梁答应不声不响，竟然怀了孩子，瞒得如此之好，若不是太医说漏了嘴，等到肚子大起来，宫里又有多少人得眼红？

我虽然吃惊，但也不想伤她子嗣，她的孩子亦是凌晏的。

可是江慎却是满脸不甘的样子，宫中子嗣渐多，的确会对我造成威胁，“宫中可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

“应该没有了。太医也是不经意间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后，连半句都不愿多说。奴才追着问，他倒还说是奴才听错了。”

看来，梁答应是真真切切怀了孩子。

看来她借故腿伤常居宫中不出，休养是假，待产是真。

但又能如何？自从见到那夜凌晏满脸兴奋的样子，我便不舍得下手伤害她人腹中子。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我问江慎。

江慎想了想，“应该不知，时间应该没有多久。”

“好，今日之事你不要说出去半句，待梁答应顺利产子。”我说道。

“可是小主......”

“来日方长的道理秀儿不懂，你也不懂吗？”我对他微笑，况且梁答应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

江慎看见我的笑模样，叹了口气，“小主既这样说，想必有自己的打算，奴才去把今天拿的补药给您煎上御寒。”

看江慎出去后，我又翻了几页书，却只觉得密密麻麻，没有心情再看。拿了棍子撑开窗户，月光银辉，水汽落到鼻尖上化成了水珠，我抬手一抹，心里凄然。

翌日，去皇后宫里请安，梁答应的座位上还是空空如也，一进门便瞅见了棠贵人满脸娇纵的模样。

自从她有了身孕，便每天装作身体不适，哄了凌晏去她宫里。

凌晏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也愿意受了她的哄骗，看来皇嗣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妹妹今日倒是来得早。”我坐下寒暄道。

“臣妾不像姐姐那样福泽深厚，可以一觉睡到天明。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啊，整夜整夜闹腾，搅得臣妾睡不安稳。还是皇上哄了臣妾到半夜，才睡了这一两个时辰。”她脸上满是娇媚，说出许多凌晏不会做的事。

有人又看不下去她这做作样子，“这孩子最多也不过一两月，还没到三月怎就成了形？怕不是棠妹妹在梦中看见皇上哄了妹妹睡觉吧。”这话引来众人发笑。

棠贵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眼看就要冷了场子，皇后连忙圆场，“虽然棠贵人你怀孕辛苦，但是皇上也终日忙于社稷，打点前朝，你也就不要日日叫皇上去你宫里歇息了。”

这句话解了好多人一口气。

“是。”见皇后如此，棠贵人也只能这样说道。

夜晚。

从皇上房间出来后，秀儿便搀扶着我走在路上，已经大雪，路上结了冰，走路要十分小心。

刚刚送了汤羹去凌晏那，看他头都不抬地批着奏折，案牍劳形，却也不忍心打扰他，只是叫周公公将汤羹温着，等到皇上休息的时候再让他吃下饱腹。

待我们到了门前，还未进去，江慎就忙不迭地跑来“娘娘！不好了！棠贵人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