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是鹤归同随风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优菈微微仰起头，为安柏一一道来。

“原来旅行者离开墓地以后，又连连遇见深渊教团和愚人众的麻烦。”

“所幸有我，”优菈再次以高昂语气，提示着，“不过旅行者由我护送回蒙德城，拖累我的麻烦，便是仇。所以，这个仇，我又记下了。”

“当然啦，还有本皇女和班尼特偶然解救，不过那些愚人众士兵，全然没有半点可用的实力，我稍微出场就……”

“小姐，当时你还命令我击退敌人来着……”奥兹直言。

“奥兹！”

“好啦好啦，”安柏连连感谢，“多谢各位了，这位旅行者目前昏迷，所以先由我和优菈，带去骑士团，让琴团长安排照顾。”

然后，安柏又是一胳膊拽走了一脸不情愿的优菈。

“这酒便是真好喝……”温迪趴在客栈酒桌上，右手中还握着一杯酒，急忙又想灌下肚里。

一旁的派蒙虽然也饿，但好在她明白卖唱的也无钱，又想在这骗吃骗喝，就只能无奈稍微吃点。

“喂……卖唱的……”小派蒙见温迪最后醉倒趴在桌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

“这下咋办？我身上也没摩拉，这个卖唱的却是管也不管，然后直接进来要酒喝，还说走之前付钱……”派蒙内心忐忑不安。

都说七神凑不出一摩拉，莫不是又要他卖唱？

派蒙心里也如此想。

“喂！你们是否该谈一下交付摩拉的问题了？”一个酒保恶狠狠地盯着派蒙。

“这个，那个？”派蒙支支吾吾，不知所措，“能否赊账，今后再见便付回去。”

“想吃白食？”身边的老板，早知如此，便厉声呵斥，“酒保们，给我拿下这两个吃白食的！”

“温迪……”派蒙一时更心急，连连拽了温迪的衣袖，就差要扯破为止。

“他啊，酒里下得的迷药都被他喝进肚里，醒来才怪。”一个酒保早已不耐烦，褪去着装，竟是盗宝团。

“你们是！盗宝团！”

一番言语，几个盗宝团早已不耐烦，本要迷晕两人后劫财，反被两人赊账，气愤至极欲要敲晕派蒙。

派蒙四处躲闪，眼见就要被击中，忽现一位霜雪相随的雪白色人傀，替她轻轻一掌挡住。

“魂出！”

一个身后披着白发麻花辫的女子，突然显现，唤出人傀的同时，忽然手中紧握白色符咒。

随即，几个家伙瞬间被人隗撞得东倒西歪，乱作一团。

“申鹤！”派蒙惊呼。

“可恶至极……本欲打劫，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盗宝团为首者，不免气愤地盯着申鹤。

而申鹤，也只是径直走去，直接掐住盗宝团老大然后举起，沉默不语。

“喂！快放我下来，你个撒泼的女人！”

“依律奉行……”申鹤小声言语，却目光犀利，随后把右手攥着的符咒，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迟迟不退的寒气。

这下，一群人彻底怒了，放弃生计，决定拼命！

就是盗宝团包围申鹤时，深喉酒桌上趴着的温迪，突然起身。

“起风了～”

随即，龙卷风染冰元素，聚集一众人翻滚至呕吐，霜雪相随狂风纷飞。

待到风雪退去，申鹤侧脸看向派蒙，微微露出久违的笑，然后便就离去。

“等一下申鹤，忘了把你给温迪介绍一下了。”派蒙拉住申鹤的衣袖。

“不必了，留云真君的弟子，我在你身后登顶高山时，便有所察觉。”温迪摆了摆手。

“不愧是自由的风神，洞察力也别具一格。”

“这次申鹤，来这路过又是什么事？”派蒙询问。

“无事，听师傅的吩咐，赶来需要照料一位璃月诗人的家人，顺带与我说明需要的药材要我取。”

“那申鹤小姐，可否让我和派蒙一同随行。”

“无妨，风神大人。”

“叫我温迪，或者卖唱的，最好。”温迪诶嘿一笑。

鹤归何时，此刻，且随风。

温迪心想，一同看望璃月诗人的家人，当然还有他的家事。

却不知，待到他们来时，待客者已是一位满鬓白发的老者。

“请您慢点，我这就是来依嘱探望您的。”申鹤一改往昔的冷酷凶狠，表现得亲切，连忙扶起老者。

“自从家中小儿被我气走，去往蒙德，至今已不知何时。”老者缓缓言说，“幸有小女你的照看，生活暂时无顾虑。”

“这哪里的话，是我的师傅已然知您平时所行善事，再三嘱托我是善者，可以帮助他。”申鹤解释道。

这时，温迪从书房里，取出一份诗集，笑着询问：“这本诗集，便求老者予我一观，可否？”

“无妨……这是小儿此前喜爱写的陈词滥调，看你貌相，当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吟游诗人吧，这些文辞纰漏百出，或许看得不好。”

“我觉得他写的是不错的，尤其是这一句——‘笼即不予鸟自由，鸟终撞死在牢笼’……”温迪合上诗集，侧脸面向派蒙眨了眨眼，“笼与鸟的比喻，囚禁之苦与脱困之难，跃然纸上。”

“唉！本来我也是经商世家的后代，待到我这辈没落，小儿虽才华无限，但奈何他锋芒毕露，仰仗自己的才华不屑于经商，继承我的衣钵。这些诗词，纵然好，没有经商带来的收益多吧，总不至于游历四方，当吟游者不成回来成流浪汉？”老者不免叹息万分。

“可惜了，他在蒙德已经……”派蒙突然就要说什么，就被温迪一巴掌堵住嘴。

“他怎么了？出事了？咳咳～”老者突然从位子上起身，惊呼。

“啊不是的，派蒙她说是你小儿在外面已经知道老父亲的用心，决心一边经商一边保持自己的吟游梦想，以后再难回家看望您老了。”

“这样啊……也好……”老者眼中，忽然安心，最后唉声叹气，又由申鹤扶着坐下。

闲聊之多，便是从中午直聊到了傍晚，老者目送三人离去。

“可惜了，老父亲的孩子已经命丧蒙德了，他的梦想加上父亲的梦想，最终破碎。”

在回去路上，派蒙说与申鹤和温迪。

“我不懂凡人的情感，不知所谓的梦，小时候早已被丢弃了，或许我对此无所甚知。”申鹤冷冷地言说。

“申鹤小姐……”温迪回望了她一眼。

“鹤归之时，随风而起。乘风而上，扶摇万里。斩妖除魔，逍遥自在。待到归来，到乡翻似烂柯人。”

温迪自然懂申鹤所言，也归于沉默。

“所以说，不理解和迷惘自大，还有申鹤说到的逍遥自在，让诗人铤而走险去了蒙德。”派蒙似乎理解了。

“或许吧，人间的事，就是神也不甚知，所以不如让他们自己管。命运攥在自己的手里，别人或许也不知你的想法，当随心过度，欲望泛滥时，也难免苦恼。”

温迪说完，又取出诗琴弹奏。

“对于旅行者的心理，我想有点理解了。”温迪言说着，然后把我的心态和困苦之类的，都与申鹤说了。

申鹤默默落泪，但不得不回去向留云真君复命，就嘱托派蒙和温迪救赎我。

就此，申鹤与两人别过，而两人或许也该先回蒙德了。

两人身后的林间，达达利亚静静地蹲着，窥视着离去的背影。

“公子大人，旅行者没带回来……”三个愚人众新兵跌跌撞撞地倒在公子身后。

“你们怎么搞的？目前不想说，退去吧……”

达达利亚回头瞄了一眼三人，又心想：“便是势必要派人抓到他了……”

三人分别时，申鹤又重新形单影只。

“总会好起来的……”申鹤如是说道，不知说的是我是自己。

鹤归时，身旁又是风吹花落，月影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