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月升沧海—风云突变

凌不疑带着程少商去了杏花别院，见到了霍君华。埋藏在过去的真相，因为一片杏仁糕显露端倪。

凌不疑对杏仁糕过敏，当天夜里，程少商辗转难眠，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心里忽然冒出大胆的猜测。

第二天清早，王姈哭着跑进长秋宫，恳请程少商让凌不疑放过夫君彭坤。程少商不为所动，她瞬间心灰意冷，临走前告诫她应该看清凌不疑的真面目，此人才是最深不可测且心思可怖。

最后程少商还是恳请文帝赦免王姈腹中孩儿，届时她会去廷尉府劝说彭坤招供。文帝也觉得稚子无辜，当场允诺彭坤妻儿无恙。

王姈得了圣上旨意，特地准备酒菜去探望彭坤，怎知刚到廷尉府就发现他已气绝身亡，死因是旧疾喘症发作，也因单独关押从而错过救治时机。

凌不疑认定是凌益所为，奈何苦无证据，彭坤之死意味着孤城案线索中断，他借酒消愁，独自在雨中崩溃痛哭。

命运拨弄下反转无常，程少商陪着凌不疑，在他即将坦白的那一刻，霍君华病危的消息突然传来，一切真相他都咬碎牙咽进肚子里。

那夜大雨滂沱，摧残得杏花伶仃四散。

程府女公子院中。

“雨下的真大啊！”程少绾披着一件衣服在窗边观雨，神情有些闷闷不乐，不知为何，近几日她总感觉心难安。

善若连忙走过来，合上窗户，转身叹气说道：“女公子，别着凉了。”

程少绾知道拗不过她，于是点头应和着，被善若拉着回寝室中，一盏明灯点亮漆黑静谧的夜晚，她坐在床榻上，默默注视着外面，仿佛耳畔还有雨嘀嗒的声响。

“不知道阿姊和凌将军怎么样，霍夫人突然离世，当真是世事无常！”

“女公子若是担心，明日去探望就是了。”善若提议道。

程少绾思索片刻，随后摆了摆手，“算了，明日等嫋嫋阿姊回来再说。”

程少绾就寝后，善若轻轻吹灭蜡烛，提着灯笼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屋，关上房门。

七日后便是城阳候凌益五十大寿，凌不疑一反常态地答应赴宴，令程少商再次察觉到了了他的异样。

霍君华已逝世，凌不疑理应守孝三年，文帝自然不可能将婚事推后，索性告示左右原定婚期不改，让凌不疑和程少商热孝期成婚。

宫中旨意传至程府，一家人于是张罗着程少商的婚事。

婚期前三日，宣后亲自为程少商送行，同时命人准备嫁妆，勒令凌不疑遵循礼数，大婚之前不可单独见新妇。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凌不疑也只是一言不发的送她出宫，程少商暗自攥紧手中的袖子，他到底还是不肯坦诚相告。

当夜乌云密布，犹如深渊，反而程家灯火通明，女眷们都围在程少商身边，为她试戴凤冠霞帔。

“女公子，这身凤冠霞帔可是皇后娘娘让宫里最好的绣娘定制一个做成的，多好看啊！”莲房一脸喜气洋洋，说着便将托盘上的头冠轻轻拿起来，照着铜镜给她戴上。

程姎为她即将出阁感到高兴，可也是忍不住说道：“其实大伯母也为嫋嫋和夭夭做了一套婚服，可惜用不上了。”

程少商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女娘了，今夜的她颇为感伤，她唇角微微一笑，说道：“待到堂姊出嫁时，便用得上了。我也早已不是当初患得患失的小女娘了，这些时日家中多亏堂姊张罗着。”

“我没做些什么，都是大伯母和青姨管着……”程姎不敢居功，这是她应该的。

“堂姊这般有才华，又擅长掌家之事，又不居功，难怪阿母喜欢堂姊这样的女娘，即便阿母失去一个女儿，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程少商垂眸沉吟良久，似是诀别一般，程姎感到不解，而程少绾却异常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话中话。

“阿姊！莫要胡说。”程少绾难得严肃认真的说着。

程少商低头不语，今日是城阳候五十大寿，她便委派府登备份贺礼送去城阳候府，可是寿礼还未送到却遭到府兵拦截。

“……说来也奇怪，城阳候五十大寿本应是隆重大喜之事，可是却没有听到任何丝竹之声。”府登缓缓道来。

此时，程少商向窗对月而坐，早已泪流满面。

漆黑的夜是那么的安静，风吹烛火，带来了远处血腥金戈之气，房间里独有程少商和程少绾二人相对而坐。

“你想好了？”

“凌不疑是我的郎婿，我一定要去。”程少商坚定不移的说道。

程少绾双手紧握着，片刻后松懈了力气，她抬起头看着阿姊，“阿姊想要做什么，那就去吧！夭夭会一直在阿姊身后的，我们分头行动。”

程少商抬眸望着她，“你都知道？”

“阿姊与我，身处朝堂两个党派之间，我的郎婿非寻常之人，更重要的是阿姊你是我的亲人，我又怎会察觉不到你的异常，旁敲侧击，谨慎留意，自然猜到了。”

程少绾说着缓缓起身，对面的程少商亦是如此。

姐妹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各自转身，兵分两路，成败与否，只看时机到了没有。

————月升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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