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汉灿烂—回家

程始和萧元漪原本准备给还未出生的新生女孩取名“程嫋”，谁知当时因病还躺在床上的程老太公，一听萧元漪怀的是龙凤胎，一时太高兴，病有点好了，居然多活了大半年。

其他百姓们都说萧夫人这胎，肯定是祥瑞，当时的程太公一高兴，便想给这对双胞胎起名：“吾不意还能见到这俩孩儿，神农之琴，上有五弦，文王增二弦，是为少宫、少商，以此为名罢。”

毫无意外的是，除去当时正在外读书的老三程止，全家只有萧元漪一个人听懂了程老太公在说些什么。于是，他们把名字换成了“程少商”，嫋嫋变成了乳名。

然而萧元漪诞下一子二女，谁都没有想到会是三胞胎，因其幼小孱弱不已，特意取“绾”字，取名程少绾，乳名夭夭。

凌不疑调查到，收买董舅爷的人叫做许尽忠，此人本是打铁世家出身，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入仕，而且许尽忠受人提携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尚书令，掌管全国兵器。

董舅爷被发配边疆，凌不疑特别允许他临别前去程家辞行，在程府外鬼哭狼嚎，程老夫人和葛氏闻声而至，程始萧元漪和程少商自然也在。

董舅爷被带过来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身上戴着着锁拷，浑身乱糟糟脏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乞丐呢。

程老夫人和董舅爷抱在一起痛哭一番，本以为临行前会温情依依不舍，谁料接着就开始撕破脸皮，痛骂众人。

董舅爷似疯魔了一般，面目狰狞的狂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道这白眼狼像谁呢，难怪你大母要如此对你啊！”

程少商想要的结果就是如此，她趁机反问道：“舅爷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大母她如何待我了？”

董舅爷：“阿姊当日亲口跟我说了，萧氏当日留下这个小女娘，日后恐怕会和她阿母一样惹人厌烦……不如早日把她弃了出门，也好省了程家的米粮哈哈哈……”

听此，毫不知情的萧元漪和程始皆是震惊，对视一眼纷纷看向程老夫人，程老夫人哀嚎一叫，当即否认：“你、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董舅爷见缝插针，立即回怼着，不让葛氏说话，又说到了程少绾的事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和葛氏把程少绾那个病秧子丢在深山尼姑庵里……让她自生自灭……整整七年时间啊！她恐怕早就死了哈哈哈……”

程始的萧元漪听到幺女的消息更是震惊甚至是愤怒，如今更多的是担忧，她自幼时身子骨柔弱，没人悉心照顾不知还如何呢。

“阿母，你怎么可以把夭夭丢到尼姑庵呢？她还那么小，身子又不好，你怎么会如此狠心啊！”程始痛心质问道。

程老夫人当即脸色一变，想要辩驳却说的语无伦次，萧元漪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董舅爷嫌事情不多麻烦，将程老夫人和葛氏相互勾结故意刁难四娘子的事情也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故意不允许她读书识字、不教她礼仪，试图将她养成一个废人，更要命的是他还将二人私吞程始萧元漪寄回家的银子的事情抖出来，她们听的是心惊胆战。

一时间程家鸡飞狗跳，程老夫人哀嚎着让他不要再说下去，要不然日子都没法过了，士兵们见此拉着董舅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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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舅爷前脚刚走，一辆马车后脚就极速行驶过来，停在程府门口，马车猛地一停，众人皆听见一阵砰的撞击声音夹杂着婢女善若轻声呼唤。

胡管妇看见程始和萧元漪回府了，丑恶的嘴脸当即收敛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和葛氏挤眉弄眼，恰巧被萧元漪瞧见。

程始心揪着疼，立即跑上前喊着：“夭夭、夭夭，撞疼了吧！快让阿父瞧瞧。”

萧元漪和程少商也走上前，担忧的看着马车里的少女，只见马车帘子被善若拉开，一个眉清目秀但却面色病态苍白，如弱柳扶风一般的小女娘缓缓走出来，乍一看竟然比嫋嫋还小的模样。

程始痛心不已，他搀扶着小女儿迈步下马车，踏步在地上时，似乎眼前一阵昏暗，身子摇摆不定，程少绾立即伸手抓住善若依靠着，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眸。

程始和萧元漪本欲扶着她，可是程少绾下意识的选择了善若，心中酸楚自知。

静慈大师教导她要知礼，更何况是对父母的第一印象，所以她即使病态缠身，也坚持行礼：“夭夭见过阿父阿母、阿姊、大母、二叔母。”

见妹妹终于回家了，她喜极而泣又伤心的不知所言：“夭夭……幸好你活着回来了……”

萧元漪本以为她会和程少商一般狡黠耍聪明，可仔细看她这般，神情平淡似水，无欲无求的尼姑一般，但想到她长在尼姑庵也就明白了。

程少绾心思细腻，这般异样的目光她自然知道是谁，抬眸淡淡看了一眼，不语。

“这些虚礼就不要行了，夭夭你这脸色如此苍白，快跟阿父进屋去”，程始搀扶着程少绾走进程府中，没管葛氏和程老夫人。

程少商跟随着走进去，萧元漪让青苁夫人即刻去请医士来，而且将婢女善若叫过来，她要仔细的问一问夭夭的情况。

萧元漪从婢女善若的口中得知，夭夭曾被医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路过的老道说她此生都要戒喜戒悲，清心寡欲的生活，葛氏和程老夫人听信了，将她送去了深山莲溪禅寺自生自灭，七年间程家无人问及。

她本不信，以为婢女善若夸大说辞，可听了医士的诊断过后，就不得不重新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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