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年过去,虽然说我一直待他好,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提防。不过这人就像没发觉一样,一如初见时那样依赖我。...大抵是丝毫没察觉吧。
他说,他名蒋年,字云轻。
...娘起名字也未免太直接了吧。
其实我一直在猜想他对我如此好,究竟是图什么。不过一直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或许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兄弟亲情?不过这个家每个人都处心积虑,想要这些恐怕有些难了。
我只想,真心待他便是。
我本也不是什么渴望权力的人,只望闲云野鹤,无拘无束地活着便好。
从小到大,家里还没人真心待我好过。所以现在愿望又添了一个。哥哥若想登即巅之位,我予他就是。
今日的择菜大业又是我,其实家里人没一个会做菜的。只有我厨艺尚可,所以这重任便落到了我头上。
像往常一样划着小舟出去,再跟那些大娘们讨价还价一番,又是满载而归。
任何人铛,铛,铛...
路边有卖芽糖的。我记起哥哥喜爱龙须酥,或许可以给他带一些回去,做与他吃。
一如既往在逸华居捎了两瓶白玉京...
一边喝酒一边修习真是此生一大乐事。想起当年师傅让我从兵器库里挑一件,好巧不巧,看上了放在一旁的黛色折扇,这边是我的随身武器,归舟。
师傅倒没说啥,他只告诫我:
任何人扇子这种兵器我有两种人可以用,一种是刚愎自用的小人,一种是显山不露水的高手。
蒋望舒哈哈,那我肯定是后者!
师傅摇摇头,对我的技艺一点没信心。
虽然我表面上一副浪荡公子样,但谁又知我不过是在藏拙呢?
此时师傅和阿娘不在,我大可放心。
少年饮酒将那扇子挑起,又落下。我覆了些灵力在扇骨上,微风吹面,我将扇子扔出去。“咔嚓——”削落大半竹林。
这扇子舞起来确实好看,但不过几下便没了兴趣。
我房门前有一颗老槐树,我捻着两壶酒,三两下边跳上去,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山下。
大约几时呢?似乎已经睡了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茫之间,一个翻身突然就要从树上摔下去。
我想,这大抵也没关系,却落入一个略带暖意的怀抱。
抬头对上一双满是谴责意味的眼,哎...我擦擦睡眼。
蒋望舒哥哥...?
他倒是熟稔,习惯似的把我放下。
...难道说本人每次喝酒都这样?
忽然想起厨房内已做好的糕点,我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盘软糯的龙须酥便出现在手心。
蒋望舒哥哥尝尝!
蒋云轻阿述下厨果然是好的。
他这般真诚的语气倒不似作假。
蒋望舒那是自然。
我有些骄傲地抬头。
哥哥的衣衫上有种皂角清香,让人不自觉想往他那边靠。
我手中未喝完的酒瓶被一把抢过,他仰头一饮而尽。脸红红的回头看我,然后兀自勾起嘴角。
蒋云轻不...不许再喝了,饮酒伤身!
噗,我笑了,上前拥他满怀。
娘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离家外出,也不知是做什么。总之这时我才能和哥哥待在一起,不然娘看到又要狠狠罚他。
暮间苏堇一约我打马吊,我便擅自牵了哥哥一起。不得不说,这坊间也算得上乘,二楼还可看见下边街上的万千灯火。
苏堇一这是就你那‘深居闺阁’的阿兄吗,啧,长得还真俊——
咦,瞧瞧这猥琐的语气。
蒋云轻苏娘子也不差。
哥哥说完又找位置坐下,这就是所谓自来熟吗。
前几盘我们还顾忌哥哥这个新手得让着,结果...后头简直惨不忍睹。
蒋云轻杠。
!!!
蒋云轻杠上花。各位,胡了。
苏堇一抱怨似的瞪我几眼,
苏堇一你看看,这是个新手嘛!你得多还我两吊钱来慰藉我受伤的心灵呜呜呜...
蒋云轻噗,苏姑娘别介怀,今天不过是手气不好罢了。
瞧瞧,这笑都憋不了话又有几分真。
最后还是决定大家一起上街逛逛,...然后全部由我埋单。
蒋望舒大小姐,这下您总算高兴了吧。
苏堇一嗯,这还差不多。
看她右手两支糖葫芦左手一大袋子脂粉钗子,...这可不是差不多嘛。
哥哥去远点的摊子买手打糍粑了,回来时还给我捎了一份,入口即化,甜甜糯糯的,甚是不错。
苏堇一头上带着个 不知从哪买的狐狸面具,还有铃铛摇晃,一步一响。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夜幕下的星河有些晃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