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一言不发地冲出了他工作的是非之地,仿佛冷风吹打都不能驱散心中的阴霾。
哥哥怎么这样自私。
他的堕落意味着将自己的希望碾碎,将未来的美好希冀通通扼杀。
贺儿苦苦在逆境中挣扎呵护的自尊,丁程鑫在众星捧月的暖阳下却当做可有可无的东西说扔就扔。
抛弃地不带一丝留恋。
他贺峻霖都没有自暴自弃,丁程鑫凭什么在他面前堕落?!
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苦涩和愤慨在他的心头如巨浪般无可抑止地呼啸,寒风中丁儿被“玷污”的一幕幕像无尽的梦魇在他无光的世界反复重演、强调。
濒临深渊的最后一刻蚕食着理智。
脆弱的弦忽然断裂,世界仿佛陷入死寂。
沉默中只有指腹缓缓拨通那个他无数次纠结默念着的号码而产生的细碎声响。
多少次生与死间迷惘,罪恶终于压倒了少年的脊梁。
等待的过程中心若死水,他的呼吸仿佛都在那个遥不可及的声音传来时骤停。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你好
高高在上却又不合时宜地那般矜贵有礼。
贺峻霖似乎难以开口。
卑微的言语即将在唇齿间崩盘而出,却被那一声问好堵在胸口。
道不清的感觉自心底充斥入大脑,这种好像被人尊重的奇怪体验令他尤为仿徨,一时间怔在原地。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对方却没有半分不耐烦地默默等着。
心猛地像是被人狠狠触动。
被重视的快感来的更加汹涌,脆弱之人在绝望时更加敏感于哪怕分毫的理解。
贺峻霖考虑好了。
他再无退路。
所有人都在逼迫,越发恶劣的事态在驱赶。
贺峻霖我答应
听筒对面的那个人在得到这样的回答时似乎并不吃惊,那沉着淡定的姿态在贺峻霖初见他时便深有体会。
严浩翔……好。
严浩翔那低沉中带着几分稳重的嗓音不急不缓地传来,他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如此有底气。
即使有些犹豫。
严浩翔那就今晚吧
一锤定音。
贺峻霖没有反驳的权利。
——
夜挟着墨黑色所特有的压抑而来,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百兽归巢的静谧。
晦暗的哀嚎、兴奋的吼叫却在灯红酒绿之地肆意地传响,撞碎这原有的安详世界。
恶人的生命中没有消停。
夜生活反而更贴合胃口。
贺峻霖!!!
贺峻霖自认为心理素质还不错。
但在他走进严浩翔给的地址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当场捅死的时候,强烈的震惊和恐惧感也不可抑制地产生。
严浩翔扔掉了手中的刀,眼神淡漠地示意手下处理掉地上躺着坏他心情的东西。
转而看向神色不明地站在那的贺峻霖。
贺峻霖……杀人犯法。
他幽幽地说。
严浩翔呵呵没事
严浩翔忽然轻笑着向他靠近,眉眼间尽含着的温柔毫无真意可言。仿佛是湖面的冰层初融,无形的威压步步紧逼,直扼咽喉。
危险的味道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