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21）

“阿念。”

阿念与静安妃被婢女搀扶着回头，就看见合德朝她们走来。静安妃皱着眉，不明所以。阿念却是一惊，很快又恢复过来，让静安妃先回去休息。

“你是清水镇那个贱民?对父王使了什么诡计，让整个承恩宫处处以你为先。昔日之仇，我没主动找你麻烦，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合德伸出手捏着阿念的下巴，视线轻飘飘落在阿念脸上，“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而后松开手，从袖口拿出锦帕擦拭着刚刚捏住阿念下巴的手。

“你！”阿念脸色涨红，抬手就要往合德脸颊扇，“贱民！”合德伸手紧紧攥住阿念扬在半空中的手，反手将她往海棠处一甩，阿念踉跄着倒在海棠身上，海棠急忙低着头将她扶稳。

阿念倒在海棠身上，伸手指着合德， “你居然敢推我！”

见阿念被气得呼吸不畅，合德勾起红唇， “呵……为何不敢? 你这点灵力也就敢在小六跟前耍耍威风，今日之事再一不再二，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对玟小六客气些。”

阿念气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 “来人！把这个贱民拖下去狠狠的掌嘴！”

婢子们却一个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默默低着头不敢动。

“我的话都敢不听了！”阿念大声呵斥道。

“你还是少折腾，连你父王都要对我以礼相待。至于你，”合德对着阿念上上下下一扫而过，上前几步轻嘲，“连个名字都不是独属于自己的，你最好还是老实点。皓翎忆，阿念…你猜，忆的是谁，念的又是谁呢？”

阿念脸色煞白，惊慌与恐惧交加浑身发抖，“你……你！”

“还不快扶你家王姬回去休息，没眼见力的东西。”合德扬着唇斜睨着海棠，见海棠也被吓得发抖，合德无甚兴趣甩袖就走。

……

再回到含章殿时，玱玹站在屋檐下，满脸笑意眼眸清亮。

合德挑眉了然，看来是处理好了，皆大欢喜。果然，玱玹见着合德，欢喜的开口，“小水，小夭唤我哥哥了，她承认了！”

小六的心机不深，明眼人都能看破今日这一出，是小六故意激怒阿念，让阿念重重责打她，目的则是引皓翎王来当场撞破一切。小六这么做，只是想看看皓翎王的反应，看他究竟会帮谁。未曾想，静安王妃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那位静安王妃与六哥母亲长得很像?”

“几乎一模一样，静安王妃出身卑微，是个偏远小山村里做苦役的哑女。”

“传闻皓翎王藏娇，得她一人足矣……也是个可悲的女人。”合德轻笑着，这师徒俩还真像，一个娶了跟小夭母亲模样相似的替身，一个则把阿念当作小夭的替身百般弥补。这母女俩遇到这师徒俩到底是幸还悲呢？

偏头看去，小六扑进了皓翎王怀中，眼泪簌簌而落，皓翎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小六哽咽着问皓翎王：“你是我爹吗？”

皓翎王抬起小六的头，直视着她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你爹！纵使你不肯叫我爹，我也永远是你爹！”小六终于释然，又是笑又是哭，忙叫：“爹爹……爹爹。”

合德眸光微闪，小六并非皓翎王亲女，实则为辰荣国将军赤宸与西炎珩私生女。赤宸仇家不少，小六的真实身份若是泄露，恐怕会再生波澜。

合德理了理衣衫向父女二人走去，玱玹笑眯眯的跟在后面。

“你娘以前居住的宫殿，我做了寝宫，你若想搬回去，让宫人稍微收拾一下就成，我搬回以前住的宫殿。你如果喜欢别的宫殿也成，反正这宫里多的是空着的宫殿。”

“不了，我就住华音殿，正好可以和哥哥、小水说说话。”

玱玹又高兴又犯愁，瞟了一眼皓翎王，“我当然也想你和我住一起，可是你若恢复了女儿身，和我同住一殿，于礼不合。”

小六看看皓翎王又看向玱玹，立即反驳，“那小水也是女儿身，不也住这！”

玱玹看了眼身旁的合德，想说她不一样，话到嘴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我……她……”

皓翎王笑着打圆场，“小夭先住着吧，等昭告天下时，再搬也来得及。小水也是，承恩宫内已收拾好一处宫殿，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陛下，今晨本想向您辞行的，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说，我离家已久，也想家了。”

“小水……你要回家了……”小六拉着合德的手，满脸不舍，朝夕相处那么久，小六从未想过会与合德分别。

“六哥，噢，不对，应该叫你小夭了。”

“好啊你，打趣我，那你也应该叫我小夭姐姐，你说是不是，两百来岁的小水宝宝～”小夭坏笑着捏了捏合德鼻尖。

“噗嗤哈哈哈……”玱玹大笑出声，合德斜眼一瞪，他立马闭嘴忍笑，忍得脸通红。

“哼……小夭姐姐，日后你的加冕大典，我会来贺喜的。”

皓翎王看着他们打闹，笑得满脸褶子，“对，你们小姐妹很快就能见着了。”皓翎王虽然也想多与小夭相处，但知道小夭需要时间，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着急，借口还有要紧事情处理，先一步离开了。

“那你再陪多我两日……”小夭扯着合德袖子，满脸希冀，见合德合德臻首，瞬间喜笑颜开。玱玹背过身，默默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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