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6）

寒冬已去，暖春亲至。

草木逢春，合德与小六在院子里种花，给枯燥无味的生活添点趣味儿，种子还是涂山璟特意搜寻来的。

小六挥着小锄头，刨了好几个不深不浅的土坑。

“所以你答应为玱玹解蛊?”合德一粒一粒将花种洒入土坑。以玱玹的身份，蛊不见得会害死他，却迟早会害死小六。

小六埋完土，倚着锄头，神色苦恼， “我尝试着从他体内召回蛊，可完全不行。小水你是苗疆人，都说苗疆人善蛊，你出出主意。”

“六哥，强行召回自然不行，你受过重伤，恐怕会伤及你的性命。唯一能尝试的方法就是把蛊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不过，你要上哪找人，能心甘情愿被你祸害?”合德满脸爱莫能助，弯腰舀了一瓢水慢悠悠地浇着水。

小六沉思了好一会儿，灵光一闪，撒开锄头拍着手说，“小水，我想到了一个绝佳人选——相柳！相柳是妖怪，虫虫兽兽是一家，而且他百毒不侵，区区蛊虫应该难不倒他。”

相柳?合德诧异得瞥了小六一眼，上次那一脚，还没被踹怕呢？

“六哥，不是我打击你，你与他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帮你。而且玱玹在五神山，你得远程驱蛊。” 不过，合德对小六的纵蛊能力深表怀疑。

“啊？我只会面对面……这不，还有你嘛，帮帮我吧～小水。”小六抱着合德胳膊，满脸期待。至于相柳，小六万分肯定，他绝对愿意。

合德抽出手臂，拂了佛小六蹭上来的尘土，“你先松开，脏死了。我是可以，但是前提是母蛊得在我体内，不然我也没办法。”合德自然是会的，且是个能手。远隔万里，控蛊取人性命，不在话下。

合德洗净手，回屋换身干净的衣裳。小六在门外喊，“小水，你快出来。”

“六哥，你进来～” 合德靠着椅背，身姿慵懒，饶有趣味翻着话本子……也是涂山璟特意寻来的，给合德解解闷。

小六坐在合德对面，面色有些犹豫， “蛊虫若是在你体内，对你会有影响吗？”

“不会。”

“那我们现在来！”小六这下放心了，兴冲冲拿出了一颗黑黢黢的山核桃。

合德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瞟一眼，“山核桃? 六哥，你用它驱蛊吗？”

“不是……吗？”小六闻言有些迟疑。

“没什么，你来吧，先把蛊虫引出来。”合德嘟了嘟嘴，不知道这个山核桃能不能吃……

小六咬破指尖，把血抹在核桃上，复而用双手紧紧地把山核桃夹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着自己体内的蛊。合德挑了根银针敲了敲杯盏，“引到这。”

合德看了眼杯盏里的小家伙，竟然是种蛊解蛊皆靠情意的情人蛊。用银针轻划指腹，血沿着指尖流出落入杯盏，本有些暴躁的蛊物立马温顺下来，看得小六咂咂称奇。轻抚盏口，异光闪烁落入掌心，指腹的伤口已然愈合，“可以了。”

小六蹭一下跳起来抱住合德，“小水你放心，我会尽快找来冤大……好心人接盘玱玹体内的蛊虫。” 妥了，哥哥妥了，相柳也妥了！

……

合德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发，相柳从后拥住了合德婀娜的身躯，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嗅着合德身上特有的沁香，而后含住了粉嫩的耳垂。

相柳抬起了头，盯着铜镜里的脸色潮红的合德，眼神炽热，微微地喘息着，“可以吗？我想要你。” “唔…去塌上……”

云雨初歇，相柳抚着倾泻一片的青丝，“把蛊引入我体内吧。” “嗯?六哥去找你了，还许了你好处?” 合德枕着相柳胸膛，懒懒得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累了吗？”相柳大掌轻轻拍着合德后背，“ 玟小六允了我一个承诺，日后帮我做一件事情。只要我开口，她就必须做。 如若违背，凡她所喜，都将成痛；凡她所乐，都将成苦。”

合德幽深的眸子闪过暗芒，小六为了玱玹还真豁得出去，“可惜了，玱玹空长了双漂亮的含情眼，眼盲心瞎。”嘴上说着找妹妹，妹妹就在跟前，却认不出人。

相柳眯紧深黑的眼眸，低沉的声音冷冷溢出，“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嗯?”

“这哪是夸…我好似闻到了一股醋味。知道那是什么蛊嘛，你就要种。”

“不管什么蛊，只要是你种的，我甘之如饴。”相柳的唇边带出一丝笑意，吻住合德鲜艳欲滴的唇瓣。相柳是醋了，走了一个玱玹，还有涂山家的狐狸蠢蠢欲动。

莹莹闪闪的星光萦绕着合德和相柳舞动着，缓缓落入两人胸口。相柳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急促地跳动，甚至还能感受到合德的心跳，两颗心一唱一和。合德靠在相柳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你的心跳得好快。”

相柳轻声而笑，“它在为你而跳，我的娇宝……”

陷入睡梦之际，相柳隐隐约约听见合德的低喃。“ 那是雌雄蛊……”

五神山，躺在榻上熟睡的玱玹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耳朵，丝丝酥麻的，就好似有人在吮吸舔舐轻吻。 玱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玟小六那小子发疯了吗，三更半夜的究竟在干什么？ 不对！不是玟小六！玱玹捂住心，竭力感受着……

最终，玱玹做了一晚上的香艳美梦，与一美娇娘在床榻间翻云覆雨，彻夜不休。玱玹记得清清楚楚美娇娘的脸，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小水。 再想感受时，却没了动静，玱玹后知后觉，体内蛊虫已被引出……竟觉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