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6）

夜深人静，星辰满空，明月皓亮。

合德吹灭油灯，准备就寝。倏然，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合德警惕地抬头，手腕一翻化指为兰，运转灵力，下一秒手腕却被握紧，合德下意识挣脱，手腕却被禁锢得更紧。

“是我！”男人压低了嗓音。

“相柳?先放开我！”合德用力挣脱出手腕，狠狠地踹了相柳一脚。

白衣上一个灰色的小脚印显眼得很，相柳似笑非笑，双手环绕在胸膛前，“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

“怎么来这里找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自河边有了首尾，合德便常在夜色遮掩下寻相柳灵修，以天地之灵气，去自身浊气淬体，增长灵力。

“我见不得人吗？”相柳脸色一僵，咬牙质问。

“轩辕通缉榜上，相柳大人的悬赏金，牢牢占据榜首名列第一，怎么见得了人呢？”合德语调阴阳怪气的，刻意把“第一”二字咬的很重。

相柳被噎住了，张了张嘴，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

“以后别来了，回春堂养了只狐狸，鼻子灵得很。”

“我不！除非……” ，相柳抬手，手指轻轻滑过合德的脸庞，低头在合德耳边坏笑着说，“除非你做我的人。”

合德娇笑着，身子不断贴近相柳，踮起脚尖，吻住相柳不断滚动的喉结。温润的触感，使得相柳的身躯一阵轻颤，双耳都染成绯红色。

“相柳～你错了，应该是，你做我的人。”

相柳闷笑，指腹在合德艳红柔软的唇角处摩挲了几下，低头轻啄殷红，“这个也要争嘛？也行啊。”

“我做你的人，相柳属于汴水。”

合德被取悦到了，借着澄亮的月光，拖出梳妆台上锦盒打开，取出一个小瓶子“给你。”

“嗯?这是什么？”相柳接过。

“苗疆金蚕蛊毒。”

相柳是海底九头蛇妖，以毒练功，百毒不侵，金蚕蛊毒无疑是相柳的大补丸。

“那就多谢娘子。”

“狭促。行了，你走吧。”

“我可以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好几日都不见我一面。”相柳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吃干抹净后就对他爱答不理的。

“得寸进尺?”

“行！我走，我走。”相柳认输，一跃从窗口腾空而出，隐于夜色之中。

……

麻子与屠户高的姑娘看对了眼，却难在了彩礼上。

“麻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们再不下聘，麻子瞅好的媳妇儿就要飞了。我琢磨着进山一趟，挖些好药材……”老木打发合德几人回屋睡觉，压低音量与玟小六商量。

“山里是辰荣义军的地盘，你个轩辕逃兵进山不是找死吗？况且你对药草也不了解，还是我去吧。”玟小六摆手，一脸不认同。

“共工军纪严明，从不滥杀无辜，普通平民碰上了神农兵也不怕。唯独那个军师相柳，却不好相与。传闻他是只九头妖，天生九条命，手段十分狠辣。”

小六笑老木杞人忧天，“我又不是去刺探军情，只是去挖些灵草，他再狠辣，也要遵守军纪。何况，我根本不可能碰到军师相柳这种大人物。”

老木想着的确是这个理，放下心来，叮嘱了几句，“能去的地方就去，不许进入的地方千万不能进入。要是挖不到灵药，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老木，别告诉他们，尤其是小水。”

玟小六怕合德、麻子和串子阻拦，天还没亮，就背着药篓出发了。

合德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探出脑袋，确定没人后，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还没走几步，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叶十七跟在了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叶十七喜欢黏在合德身边，哪怕合德对他严词厉色，连个笑都吝啬。她对谁都笑脸相迎，除了对他……叶十七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合德。

“保护你……”

合德的沉默震耳欲聋，“我不用你保护。”

“要。报答、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那你去保护六哥，是六哥救了你的命。”

“血。”叶十七固执的跟在合德身后。叶十七不会忘记，冰冰凉凉润润的触感，吮吸完后五脏六腑的经络都得到了修复。

“别跟着我，六哥救了你的命，你倒没句真话。”合德可不会承认，自认为与叶十七并不相熟，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卖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暴露自己，无疑是自寻死路。

“还跟?”

“涂山璟！我叫涂山璟！”叶十七无法，也看出了合德对他的厌烦，隐隐带上了哭腔。

“叶十七也好，涂山璟也罢，与我无关。”合德脚步轻快了不少，眸底多了几分笑意，夹杂着得逞的满足，涂山璟这么快坦白身份实乃意料之外。

叶十七的眼里的光，随着合德这番话黯淡下来，心似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

“叶十七，还不跟上！都怪你，六哥都不见了！”听着前边传来的娇嗔佯怒，叶十七眨了眨眼，心情乍然好转。冲他撒气也好，这也算一种回应吧，起码不是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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