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发现,这次从上海回来的江篱,像变了一个人。
不但安静异常,一周了,她甚至没有开口问管家外训的安排进度。
这实在有些不对劲。
江墨你去上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十一点,江篱疲惫的回到家,还没脱下训练服,就被江墨堵在门边。
江篱没什么事
她只想泡个澡,好好休息。
江墨江篱
江墨寸步不让,抬手揽住她的去路。自从江篱郑重的告诉她,不要再拿她当小孩子看后,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再过分干涉,可是,你看看,这个可怜的小姑娘都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
江篱我很累
像被抽掉了一身的力气。
那天,她亲眼在现场目睹羽生鲜血淋漓的惨状。
这种明明知道结果的等待,最揪人。
后来,她回到车里,失魂落魄的想,也许自己不该去外训,万一有一天她改变了既定事实,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把她的心剖开都来不及。
莲蓬头打开,温热的水流顺着脸颊滑下。
她捂住脸,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江墨傻站在门口,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江篱直视着他,一点一点解开外套
江篱我要洗澡,你堵在这,是要看我脱衣服吗?
“本事见长啊!”,江篱已经不是那个只到他腰的小孩子了,少女的身材,隐在布料的遮挡下,该浑圆的浑圆,该修长的修长。
他登时被噎在原地,只能看着侧身而过的少女,留给他一个“还治不了你”的轻蔑微笑。
江篱穿上睡衣,白色的浴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
出来就看到江墨气鼓鼓的脸。
和递上来的手机。
江篱谁?
陌生的来电显示,地域归属:日本。
心底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不能吧?不会吧?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
手机铃声无休无止的响,仿佛主人不接,决不罢休。
江墨奇怪的看着她,以为她觉得手湿,不想拿手机,作势要按下接听键。
江篱眼疾手快的抢过,指尖轻按,一道温柔的声音,漂洋过海,夹着无尽耐心,从听筒传来。
羽生结弦喂,是江篱选手吗
是他。
也不知是刚才的水温太热,还是室内的暖气太足。
江篱忽然感觉有蒸汽从身体里漫出来,烧的她急需一杯冰水灌下。
羽生结弦竟然有她的手机号码,羽生结弦竟然在给她打电话。
上一个时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此刻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江篱啊,我是
接受采访时伶牙俐齿的人,这会儿反倒不会说话了。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淡淡的气音,听不真切。
羽生结弦我是羽生结弦,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
江篱没有没有,我刚训练回来
羽生结弦江篱选手很努力呢,上次在gp中国杯看到你,感觉你状态不太好,但是因为时间太紧,没能关心你,现在想来,实在放心不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哦
粗略算来,距离血魅不过短短一周,明明自己的伤势这么严重,却还是抽出余力惦记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江篱怔住,心里的某一小块像被浸在水里。
他现在在哪呢,在医院吗?还是自己的卧室。
想到遥远的另一边,他握着手机,眼神温柔。
她就忍不住把声音放的更轻些。
江篱谢谢,我那时只是...很想念你
这种话听起来太像告白,江篱咬住下唇,暗暗懊悔。
江篱那个我是说,你是我的偶像,所以...所以就是看到你太开心了
她闭上双眼,什么烂借口...
谁开心过头会抱着人家一直哭泣...
本来这几天因为太忧郁,她几乎忘了自己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住羽生结弦不住的啜泣。
现在想起来,简直想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
静谧的夜里,她的声音透过电流,像依偎着主人呢喃撒娇的小猫。
羽生结弦噢?是这样吗?
带着浓重的笑意,逗小孩一样。啊...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得赶紧转移。
江篱那个,羽生前辈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
羽生结弦嘛~经过了一些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