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纪念(完结篇)

“你到底是谁?”

这会轮到相柳有些慌张，他察觉到事态好像在以一种前所未有是趋势往前走着，就连他也无法改变。

“我说了我只能活一天，你又不信，我要走了，九头妖。”

感受到这句身躯发出的信号，温心钿也终于明白过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忽然有些悲伤地应着，抬眸看着他。

眼前的人就是相柳，她为之怜惜的九头妖怪，救命相柳，还没有爱上一个人，还没有走向最终的灭亡，还是那般清冷。

“我在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人而已，你干嘛老问我这个啊。”

他执拗地问着，她却不想答了。她知道他想问她什么，如果是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会告诉他后面发生的一切，可这样一来对他又何其残忍，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

相柳气急，露出獠牙咬在她脖颈上。那一击几乎咬咬断她的血管就此死去，钻心的疼痛在最后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疼得不敢动弹，嘴唇一下变得煞白。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松了口。

“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不说了，你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温心钿反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可血还是不停往外涌，以她一个凡人之躯根本遭受不住他的啃咬，脑袋晕晕沉沉的。

相柳呆愣在原地，思绪有些凌乱。不过一刻，他终归还是心软，缓缓抬起手来，冷冽的气流灌入血脉，似乎在一点点凝结伤口。

这时，温心钿才勉力抬起手来抓住他的手腕，废力地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也别耗费灵力了。”

“我知道你在斗兽场的经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为一支终将走向死亡的军队，我见过你太多面了。但是，相柳，你这一辈子有为你自己而活吗？”

她不再咋咋呼呼，艰难地说出一直拥堵在心口的话。

或许是她说的话触碰到他柔软的内心，他有些惊诧地看着她，陷入了沉默，缓缓撤回输送的灵力。

“如果是一开始，我想我会告诉你将来会发生的事，我想让你活着，但是刚刚在海底和天上，你虽然抓弄我，但你也是真的很开心……”

“胡说！”

温心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冷不丁打断了，无奈笑了笑，接着开口。

“相柳，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快乐，不要把自己囚在别人为你设下的牢笼里，你不是可有可无，不要自责……”时限将至，她的说话声越发虚弱，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只留了一句，“希望你永远开心自由。”

她留下最后一句话，缓缓挣扎起来，将中指的一枚小蛇戒指取了下来，那是为他买的周边，纯银的戒指，样式也是极好。

“把它留下……当做纪念吧。”

温心钿将戒指悬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放进他的掌心，人就先消失了。

那小蛇戒指脱了水，从半空中掉落，猝不及防地掉入海面就这样被大海所吞没。

一些来得太快，相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彻底从眼前笑死。惘然是思绪袭来，等他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就跃入了海里，亲自去打捞那一枚小蛇戒指。

直到一刻钟后，那枚小蛇戒指被紧握在手中。许久又被人妥善地戴在了修长的指节上。

“就当……留个纪念。”

海面上，一袭白衣的少年在清冷的月光下低眸看着示指戴着的小蛇戒指，喃喃低语说了一句，背着手在海中央站了许久许久，直到白昼来临才扬袖离开。

后记:此后，相柳按照原有的轨迹走完了他的一生，其中欢愉的时刻也比以往要多，也更懂如何让自己更快乐些，直至他死前都一直戴着那枚小蛇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