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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梦想

AsDuskFalls

光芒透过了密密麻麻的干枯枝叶,太阳灼烧着一望无际的荒漠,风好像凝固在空气中。

1998年5月29日亚利桑那州66号公路

在公路一旁的休息站,文斯轻快的哼唱声被佐伊打断。

“爸爸?要开始玩了吗?”佐伊轻轻的提醒到。

“抱歉,小南瓜,当然......开始吧!”文斯看着佐伊,刚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确定你仔细看过每样东西了吗。”

佐伊露出稚嫩的微笑,自信道。“相信我,我赢定了。”铿锵的声音。

“好,那我就要问它是什么颜色的......”说到一半,佐伊自觉闭上了眼,“那边那辆车是什么颜色的.......”“那边那个卡车?车的哪个部分?”“好吧,小聪明,那个排气管呢?”

“烟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而且它是灰色。”

“嘿,你今天太厉害了,那下一个挑战也难不倒你了。”

“下一个挑战?”

“你来最后问我一个问题,我只有一次机会,只要答错了,你就赢了。”说罢,文斯用手挡住眼睛。

“不许偷看哦!”佐伊说,然后环顾四周,问到,“我的书包上有几颗星星。”

“呃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颗。”文斯不确定地说。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佐伊有点气馁的,叹气说着。

“用超能力啊!要我说,打败你越来越难了。”随后他抱紧女儿,将她抛起。举高高的游戏就像摇晃了她笑声的银铃。

米歇尔醒了,揉了揉蒙眬的眼睛,“嗷...我睡着了?”看着车窗外嬉戏的父女,轻轻笑出了声。

“走吧,我们准备上车了。”他大声说。

他的父亲——吉姆——一个和蔼的老头儿慢慢走来,以及他那条可爱的名叫“宙斯”的小狗。

“嘿。”副驾驶上的妻子向他问号,“你...还好吧?”

“呃,还好吧,只是...就那样吧。”故作淡然的说着,“我很好米歇尔没事了。”后面的佐伊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又怪怪的?”佐伊问。

“没有啊,只是旅途太长了。”母亲说。

吉姆上车了,“比喂狗吃垃圾食品更糟的就是它拉了你还得再闻一次。”吉姆抱着狗,宙斯正在他怀里吠叫。

“爷爷。”佐伊叫到。

“什么,我是你爷爷?这么久以来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爷爷。”

吉姆放开手,任由宙斯钻进佐伊怀中。宙斯晃动的狗牌就像旅行前的征铎作响。

“你走的很远,你迷路了吗?”文斯问到。

“只到树那里,你也知道,在狗眼里,自己才是主人。”

“好了乘客们系好安全带,我们该出发了。”发动机开始运作,机械的声音回响于无边的荒漠。

“希望我们今晚能到阿尔博克基。”

一辆汽车正飞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公路上。

“您现在收听的是KNPW的驾驶时光,弗拉格斯塔夫最悠久的招牌电台。”收音机传来那头男人的声音。“在亚利桑那州的美好午后,一起迎接美丽的周末”

佐伊好奇地看着窗外单调的景色。偶尔才出现那么几辆汽车。无趣渐渐袭上心头,佐伊打了个哈欠,头歪在颠簸的车门上,眼皮已经敌不过几天行程带来的困意。

不知到过了多久,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接下来玩什么好呢?找车牌?还是再唱一次划小船?”文斯笑着问。

“你表演到一半他就睡着了,要是有哄孩子的比赛,你肯定能拿第一。”米歇尔回头看了看睡着的佐伊,说着。

“我没有在演,我可是个牧羊人。”文斯反驳到,“你们都是我的小羊,我要高高兴兴地把你们护送到圣路易斯。”

沉默了好一会的吉姆发出嘲讽:“哼,你想的美。”怀中的宙斯也跟着叫到。

“不是你说要看风景才选这条路吗,我们本来是要搭飞机的。”米歇尔说道。

“哦,我对开车没有争议,我只是想象了一下文斯在中西部生活的样子。”

“嘿,那一定会很棒的,我会去学班卓琴,买张乡村音乐会的门票什么的...”

“哈哈你好幽默,圣路易斯就跟其他大城市一样,你知道的,而且这个城市正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米歇尔说。

“开玩笑的,我知道都会变好的,你有你的教职,我有...我有我的新工作 。”文斯说着,皱了眉头,一言不发,看着前方,忧郁从眼睛里溢出。

听着,米歇尔也低下了头。

“就算这世界上只有宠物食品工厂这一份工作,我也不会去做的。”吉姆打断了二人。

“吉姆,你这是在帮倒忙。”米歇尔立刻接过对话,企图掐灭这场灾难的火线。吉姆识趣的往后坐回,但是还是在念叨着,“就1万块钱,你真该狠下心来把航空公司这帮混蛋告到破产。看看他们诬赖你的那副嘴脸,真不应该签什么和解条约。”

“我还没签呢。”文斯淡淡地回答了。

“你想那么做不是吗?我知道那是你的决定,但我觉得你该把那件事放下了。”米歇尔劝到。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而且要是我签了,就再也无法回航空公司工作了。”

“我知道。”

双岩镇的招牌从文斯他们的汽车边闪现而过,一只蜥蜴匆忙逃出马路,消失在尘埃里。

“文斯是个好孩子,但总是任人欺负,小时候你让我买了些便宜的玩具人偶,然后就是为了对付学校里那些找茬的家伙...”

“那我高中的时候呢!”文斯不耐烦地打断他。“抱歉,我不该提的。”文斯很快冷静下来,又说。

“如果你不想让我与你同行,就早说。”吉姆说。

“是佐伊想让你来的。”米歇尔说。

“米歇尔拜托别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文斯小声的说。

“行。”米歇尔回复到。

汽车又行驶了一会儿。

“嘿,我很高兴能一起出来旅行。”文斯说,“就像之前说的,只要你们适应了新环境,就...”

当文斯回过头时,对面一辆车迎面驶来。“我操。”不知谁说的。文斯的脚在住刹车,方向盘右打,米歇尔被安全带勒住腰而没有甩飞出去。吉姆的头撞到文斯的座椅上。毫无防备的佐伊被甩了到出去,卡在前后座椅之中。缓过神来的吉姆抱住了佐伊。汽车失控的在公路上打转,随后冲出到一边的黄土上。终于刹住车了。

佐伊带着哭腔扑倒母亲怀中。

“没事吧,小南瓜。”文斯问。

“我想他只是受到惊吓了。”米歇尔说。

车子熄火了。文斯尝试再次打着,但是发动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它罢工了。

文斯下了车,弯下腰。

还有些 “真棒。”文斯说着,“漏油了。”吉姆也凑过来,仔细查看故障,“恐怕还不止。”

刚才的汽车又开了回来,停在二人不远处。那是一辆略显破旧的蓝色皮卡,沾着很多灰尘,因为刮蹭与侵蚀变得有些掉漆。车门却是土黄色,看起来好像生锈的钢板。

后厢里坐着个看起来很年轻男孩,驾驶位是位穿着格子衫的男人,副驾驶上还有个人但是看不清楚。

司机摇下车窗。

“嘿,谢谢你们愿意回来,等我们一下...”

副驾驶的人伸出头来骂到:“你会不会开车啊,混蛋!”他丢出一个喝完饮料的易拉罐,险些砸到吉姆的脑袋。车子没有听文斯吉姆的呼喊直接开走了。

“乡下的野孩子,或者是沙漠里来的。至少我们还活着,运气太好了。”吉姆苦笑着,说。

朝着父亲看着的地方,文斯回过头,就在几百米外,一座汽车旅馆就在沙漠里。

亚利桑那州,双岩镇。

蓝色皮卡正穿行在沙漠小镇双岩镇的街道上。他们的司机,——泰勒左手夹着烟,探出窗外,享受着速度带来的风,惬意地驾驶着。

后厢的杰带着耳机,听着音乐。风从他身边穿过,带来了一丝丝自由感和凉意。他 望着不远处飞行成群的鸟,和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电线。

“天哪,你有没有看见他们那副表情!”戴尔说。

“希望他们没留意我们的车牌。”泰勒说。

“不会的,那个蠢货那么忙,可不会白费力气大喊大叫。”

泰勒抽着烟,平静地注视前方。然后,皮卡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刹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就是这间。诺斯伍德28号。”

戴尔把手搭在车门上,斜着眼打量着这栋白色房子。“丑死了,这些房子,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杰,你准备好了吗。”泰勒问。

杰正对视着停在电线上的一只麻雀。

“杰!”泰勒用力拍响了车门。

音乐夏然而止,戴尔扯下杰的耳机,杰才回过神来,“专心点老弟。”

“就知道不该带上他的。”泰勒在驾驶室内自言自语着。

“行了,他帮得上忙。”戴尔听见,并对泰勒说。

泰勒转过头,“听着,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保险箱的钱多的能让我们把过去几周的事全抛在脑后,只要能活着,保住房子,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的房子。”杰说。

戴尔在一旁等着,靠在车子边上,不耐烦地抖着腿。

“是谁的不重要,你总是躲在树林里干些爬树之类的事,知道你很擅长那些,你也想帮家里的忙吧?”

“你知道我想的。”

“那这就是你的机会,想办法翻过栅栏,爬进屋里。”说着泰勒拿出一把双管猎枪,为它上好子弹。

戴尔来了兴致,他没想到哥会带上这玩意。“哇哦,妈知道你带了这玩意吗?”

“不知道,但总得有人保护你们。”

杰跳下皮卡。来到房子前,开始寻找攀爬点。

“他们回来之前还有一个小时,如果听到三声喇叭,就拼了命的跑。”

“派对开始咯。”戴尔伸了个懒腰。

“戴尔,密码。”

“给杰了。”

“别搞砸了,小鬼,我们都指望你了。”泰勒最后叮嘱道。

两人走到房子侧面,那里是个小院子。戴尔指着左边,“好了,到后门那里,耍你的人猿泰山那套吧。”戴尔走向前门附近,“我去车库试试,说不定运气好就打开了。”

杰带上蒙面巾与手套,双手搭在围墙上,蓄了一会力,双脚用力蹬墙,双臂用力向上拉扯,轻松翻过第一只腿,接着是第二只。

然而刚落地,面前就是一直黑色杜宾犬,已经朝着它呲牙咧嘴,发出低吼。

“乖,接着。”杰捡起身边的树枝向不远处,但是这条狗并没有回头,反而径直扑向杰。

杰趴下身子,躲开了狗的第一次致命的飞扑。它调整好角度准备再次出击,杰连滚带爬已经跑出几步,冲进工具房。狗趁势追击,杰就在关门时狗直接冲了进来,这次直接将杰扑倒在地,嘴巴朝着杰的脖子撕咬。杰按住它的身体,它始终没有咬

到杰的脖子。杰趁机推开这个家伙,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冲出房间,狗紧随其后但是晚了一步,头直直的撞在门上。

杰锁上门,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那只狗还在狂吠不止。

杰再次带好蒙面巾,从客厅天窗进入了房子。

“警察,开门!”

杰躲在一旁,看着被敲击的门。

“搞不好,其实是大灰狼呢。”

杰打开门,戴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一点都不好笑,戴尔。”杰小声说。

“怎么了?”

“他养了一只杜宾,我把他关进小屋里了。”

两人又走到了客厅。戴尔拎着袋子走在前面。杰在一排照片前停下脚步,看见了一个老熟人。他拿着相框。

“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丹特罗梅罗,那帮条子的头子。”戴尔不在意地回答他,一边搜索着客厅各个角落。

“警长?”

“对,你知道他跟咱妈有过节,那还是他送我进少管所的事了。”戴尔接过杰手中的相框。

“我知道,但...”

“但什么?要我说,他欠我们的。居然我们来了,就把这地方搞的一团糟吧。”他拿起相框砸在桌子上。

“泰勒说了照着计划走。你这样做,他们可能会拿去取证什么的。”

“行了吧,这里是双岩镇又不是纽约特案组。快去找保险箱。”

杰开始搜寻着。戴尔则走进厨房。

“你找到什么了吗?”

“找到一个钱包,里面就有一点现金,说不定保险箱在楼上。”

“嗯,对啊,说不定。”戴尔拿起冰箱里的柠檬汁尝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杰问

“给我女朋友的。”

“你有没有女朋友。”

“闭嘴,我正在努力。”戴尔笑着说,“嘿,当生活给你一个柠檬...”戴尔解开裤子尿在警长的柠檬汁里,“那就给他们个颜色看看。”

“真恶心,戴尔,我先上楼了。”

“去吧你这个小怂蛋。”

杰来到二楼,推开第一扇门。

里面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看着杰,然后拿下耳机“这是他的妻子。”杰吃了一惊。与此同时,两人转头望向床头的传唤器。

三人一狗顺着公路走向不远的旅馆。佐伊乖巧的坐在文斯的肩膀上。宙斯跟在吉姆。米歇尔提着一小袋行李。

“修了十二年飞机,就自以为能修好一台车了。你没事吧。”文斯问吉姆。

“没什么事,当你在沙漠见过一栋旅馆,就知道其他怎么样了。”说着,吉姆点燃香烟,让烟雾麻醉自己。

“你们先走吧,我去买瓶水。”米歇尔说。

吉姆,文斯佐伊来到旅馆前,此时一个小男孩从旅馆里走出来。

“妈妈,瑞恩说今晚我可以睡他家,别等我了!”男孩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佐伊开心的跑进了旅馆,好奇的打量着这家旅馆。有点复古的装饰风格,伴着香薰的味道,有点像老派糖果屋一样。吉姆带着狗出去上厕所。

文斯来到无人吧台前,按响了桌铃。

没人。

文斯等了一会,才从门帘后来了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久等了。”女人边说边戴耳环,朝前台走来,“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你好,我们在东边几英里外的地方发生了车祸,你们这还有空房间吗?有拖车公司电话吗?”

“噢,别指望了,修车师傅弗兰克去图森过周末了。”

“好吧那就给我两间房间。”

“总共七十块,只收现金。”

文斯翻找着钱包:“我只有...五十二块。”

“那就只够一间房。”

“嘿乔伊斯。”门帘后传来一个男声。

“我现在正在忙。”乔伊斯喊到。

“那就只给我一间房吧,谢谢。”文斯把钱递给他,然后接过钥匙。

米歇尔抱着佐伊走上来。“嘿,我叫米歇尔,非常感谢你招待我们。”

“嗯,反正房间还没满,你知道的,这种地方客人很少。噢!这个小孩真可爱。很高兴能帮上你们的忙。”她伸手捏了下佐伊的脸。

“又是保险丝的问题,没有断路器就是...嗷,你们好,欢迎来到双岩镇。”那个男人也从门帘后走了出来,刚开始还在抱怨,直到看见几人,就发出欢迎。

“保罗帮我个忙,去找诺玛把他们的车拖回停车场。”

“哎呀,你们的车是爆胎了还是怎么样?我很擅长修东西。”

“谢谢帮忙,我们的车的发动机出了问题。那是辆红色的SUV,就在东边,很快就能看见。”

“好的。”保罗边说边往外走。这时吉姆突然走了进来。保罗打量着他,“嘿,我们是不是见过!”保罗问到。

没有,大家都说我长得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吉姆没有理他,跟着文斯一起去找房间。

走过前厅,后面是个很大的回形建筑,中间坐落着一个泳池,旁边都是房间,但是没有人,这里很大,但是没有人。

几人按着钥匙上的号码找到了房门。推开门,看见了干净敞亮的房间,甚至还有电视机。

“终于能凉快点了。”米歇尔倒在床上,喊着。

佐伊脱下了鞋,把床当成蹦床一样不停跳着。“我们是来度假吗?我可以去泳池玩吗?”她开心地,一边笑一边询问。

“我们的泳衣在搬家卡车上,另外,别在床上跳了好吗?”文斯说。

“那我可以看自然频道吗?拜托了爸爸。”

“我说了你不能再跳了。”

“让我看电视...我就不跳了...我可以学知🧀识啊。”

“好吧好吧,只能看一会。”文斯无奈的走到电视机前,将它打开。“耶,谢谢爸爸!”佐伊终于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看完之后你可得给我讲几个小知识。”文斯说完,转向米歇尔,“我们的女儿真是会讨价还价。”

“今天这么辛苦,就让他放松一下吧。”米歇尔揉搓着疲劳酸痛的肩膀。

“你还好吗?”

“不知道,只是脖子有点酸。你能帮我按会吗?”

门打开了,是吉姆,他环顾着四周,就像皇帝在自己家花园里散步那样,“房间不错。我要带宙斯出去散步,文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是才走了一英里吗?”

“宙斯还得去小便,而且我也有事找你。”

“好吧...”文斯答应道,然后对米歇尔说,“我很快回来,再帮你按按肩膀。”两人关上门,离开了。

出了旅馆再往前走了一会,吉姆在一个水塔前停下了,宙斯则跑到一边去玩耍了。

“谢谢你在车里为我说话。你们两个关系这么紧张了,在带上一个我,一定很不容易吧。”

“你这是要给我婚姻建议吗?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是你自己选择走出婚姻的。”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想跟你道个谢,过去几个月,能再次了解你,了解佐伊,我真的很幸福。”吉姆捡起一根木棒扔向远处。宙斯跑向那儿。

“我也很高兴,她能再次见到你。”

“你知道我发现我脑子里面有肿瘤的时候...最困难的是什么吗?”

“对死亡的...恐惧?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却躲不掉。”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无法逃避的事,对我而言最痛苦的...”

“是对过去选择的后悔?”

“是啊,你说的没错,这种永无止境的负罪感。我消失了三十年,很难想象你和你妈妈都经历了些什么。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毒,干翻这个世界...”

“你为什么要抛弃家庭?难道你会更加幸福?”

“我不知道,我想我一直都讨厌被拘束的感觉,而且有了家之后,感觉被困住了。”

“被困住了?”

“这不是由你带来的,而是责任感。”

“我想也差不多吧。”

“对不起儿子,我是大半辈子也没做过半件让你信任的事...但是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文斯没有做声,静静的听。

“医生说,我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我想,最后和你们住在一起。”

“六个月前,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现在你居然想让我...”

“我知道,孩子,但我不想孤身一人死在医院里。”

文斯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我会跟米歇尔谈谈的。”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你,文斯。我们走吧。去庆祝一下。”

日落黄昏时,两人相伴回头。余晖撒在沙漠之上,变成了浅金色的海。光芒也打在二人身上。

推开门,保罗正在前台,“嘿你们好。”

“车拖回来了?”

“是的就在停车场。你是对的,这不是我用胶带和套筒扳手就能解决的事。”

“要给你多少?”

“不用,你们毕竟是客人嘛。”

正谈话间,两个男人撞开门冲了进来。文斯回过头,是两个蒙着面家伙。

“快,滚到后面去!”穿着运动服那个大吼。

“都给我趴下!”为首的穿着格子衬衫的家伙举着枪威胁几人。

三十分钟前。

杰冲上去,抢先一步抓住那个传呼器,并扯断了它的电线,扔在一旁。

“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好吗?”杰安抚道。女人没有讲话,过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噢,对不起。听着我们只想要钱拿到了,我们就离开。”

女人从一旁拿起纸和笔,飞速写着,然后展示给杰:什么钱?

“额,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他什么也不跟我说。

“噢,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去办公室找找,在走廊尽头。无论他卷进什么麻烦里了那都是他自己的错。女人写下。

“谢谢你。”杰说完,轻声地往外走,随后带上门,回到了走廊。

“发生什么了吗?”戴尔在楼下喊到。

“没什么,我现在去他办公室找找看。”杰推开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左边是一个书架,中间摆着一张普通的桌子。他先拉开了抽屉,没有。他用抽屉里的钥匙打开了文件柜,里面除了一些色情杂志和无聊的公务文件,什么也没有。

他试着像电影里那样搬动罗梅罗警长的油画,除了油画后的几个弹孔,一无所获。

只剩下书柜了。

他将第二排的书推到地下散落一地。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就在他准备找第一排书架时他看见掉在地上的赏鸟书。那是卡力特杰洛夫写的,也是杰一直想要的书,于是便将他塞入口袋。

推开第一排书,终于看见了嵌入在墙壁里的保险箱。“我找到了。”他照着密码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堆满了现金。

“哇,戴尔快来看。”

戴尔也进了办公室,来到了保险箱前。“我靠,这王八蛋到底弄了多少钱?快把钱装上。”戴尔把袋子扔在地上,看见了另一旁放着的一碟子雪茄。

他随手拿起一根。“唉,要是我跟这个贪婪的混蛋一样有钱...我一定会把这些钱全部捐出去。”他点燃雪茄抽了一口。

“你才不会呢。”

“没错,我他妈一个子儿都不会捐。我肯定会先去买台64款庞蒂亚克GTO,那个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车。”他吐了一口烟,“那么你呢?这些钱要是全部给你,你会拿去做什么。”

“这笔钱又不属于我们,得拿去还清老爸欠的债什么的。”

“喂,”他蹲在正在装钱的杰边上,“我可没说不还,只是提出这个假设而已。”

“呃...就算假设我也觉得不应该。”

“随便你吧,你这个屁小孩。”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钱装好后,两人提着带着慢慢下楼。

“到外面之后表现的淡定点,我们只是水管工。过来检查堵塞的。”戴尔边走边说。

正说着,杰从窗户瞥见正在回家的丹特。

“她妈的,走,快走。”戴尔和杰弯下腰压低身子和声响跑进了客厅。门打开了,丹特走了进来。

“我就不上去了,我是回来拿钱包的。对了,物理治疗我帮你重新安排到周一了。”

丹特大声说着,走向了厨房,接着打开冰箱,拿起可乐猛灌了几口,再大步走向客厅,来茶几前拿钱包。杰和戴尔正躲在另一旁的柜子上。

他们转移的同时,戴尔撞到一个花瓶,杰急忙扶住。然后来到另一边的柱子后面。

丹特听见了狗叫,寻声来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戴尔则趁这个机会准备开溜,但是终究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丹特也警觉起来,拔出配枪。

“谁在那里?!”

戴尔小声对杰说:“我是三个数一起跑。”

“三。”

丹特的脚步靠近了。

“二。”

丹特停下了脚步,似乎正在搜索,他开始仔细地检查每个角落。

“一。”

当丹特抬起头时只看见两个声音撞开了大门,然后传来响声,丹特开了一枪,没有打中。突然他想想到了什么,发了疯一样跑进办公室。

果然,已经被洗劫一空。

他来到窗前。

“c1呼叫,诺斯伍德大道28号,他妈的就是我家,这里发生了13-506案件...他们开车走了,一辆蓝色皮卡,门是土黄色的...”

现在

控制好众人之后,泰勒说道:“听好 了,我不想伤害你们,也不是来谋财害命的。我们只是要在这里暂时避避风头,只要别做傻事,你们都会很安全。

众人跪在一边,在猎枪胁迫下举起手。泰勒拿着枪顶着文斯的头,“听懂了吗?!”

“明白,都听你们的。”他哆嗦着说。

“很好,这个回答我很满意。”泰勒转过头对着吉姆吼道,“你,让你的狗老实点!”

吉姆安抚着狂吠的宙斯。宙斯很快安静下来。处理好这一切后,泰勒和戴尔走到大厅左侧的货柜,将钱放下。

“我们去偷一辆车,然后往反方向跑,他们过上一会才会发现跟错了车。”戴尔说。

“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在路上设了路障...”泰勒否定他的计划。

两人继续密谋。吉姆趁机对文斯小声讲话,“文斯,我们得做点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啊,他们有枪!”

“那我们去抢他们的枪。”

“然后等着吃枪子吗?吉姆这个不是在拍虎胆龙威。”

“我们不能待在这。”戴尔说。

“到天黑前都可以,我们可以跑到全国各地,这是最好的方法。”

“都说了我们得快...”

就在两人正在争论的时候,乔伊斯从门帘后走出来,端着一把手枪指着两人。

“放下武器。”

“先别冲动,让我们好好的...”

“我说了把枪放下。”乔伊斯到过吧台,走到他们前面。

“乔伊斯,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保罗走了过来,小声提醒。

“那我就会销毁证据。”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只要能帮这几个男孩解决他们自己闯的祸就行了。”

“鬼他妈才会选择帮他们...把脸露出来。”

两人无动于衷。乔伊斯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我说了,把你们的面具摘下来。”

终于两人摘下了面具。保罗和乔伊斯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

“噢不...”保罗发出惊叹。

“你们是霍家男孩。”乔伊斯说。

“就是你们撞了我的车。”文斯也认出了他们。

“保罗,去把猎枪拿过来。”

“我...抱歉,我做不到。”

“天呐,保罗,你是认真的?”乔伊斯回过头对文斯说,“你,去把枪拿过来。”

“它只是紧张而已,戴尔。”杰劝道。

“我才不管它的心情,我现在只想让它闭嘴!”

文斯抚摸着宙斯,“乖,你还记得我吗?”但是宙斯没要要停下来的迹象,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还在叫着。戴尔忍无可忍,举起枪,对准了它“我说了叫你闭嘴!”他大吼一身。

“戴尔你在干什么?”狗终于停下了,杰说。

“这叫控制现场。”

“靠拿枪指着狗?打歪卡斯登家孩子的下巴还不够吗?”乔伊斯又开始了侮辱,这次她直接站起来走向戴尔。

“别跟我玩这一套!”他又把枪移向乔伊斯。

“不然怎么样?打花我的脸吗?还是给我来一枪?”

“乔伊斯拜托,别挑衅他。”文斯对乔伊斯说。

“怎样?!一个高中辍学的小混混,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我刚才都听你的了,你也听我一回,好不好?”

乔伊斯看了戴尔一眼,“好吧,好吧。”不情愿地回到原处。杰走上前,安抚了又一次愤怒的宙斯。这次宙斯很乖巧,回到了吉姆臂弯里。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很好,保持这样。”戴尔用枪扫过众人一圈,随后放下了枪。泰勒掀开门帘,回到了大厅,环视一周,“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不用管。”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们在这待上一会,天黑就离开。”

“妈的,还有近一个小时。”

“等等,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行李?”泰勒站在大厅中央,扭头看见停在停车场里的红色SUV。泰勒提着猎枪,走向文斯,“还有谁和你一起旅行,你现在最好说实话。”

“...就我和我爸,我来了一次那种...重新认识彼此的公路旅行。”

“两个男人的行李也太多了。”泰勒静静地说。

“不,是真的,只有他和那个老头。 ”保罗说。

“我帮他们办入住的,这里没有别人。 ”乔伊斯也说。

泰勒将信将疑,回头看了看挂吧台里挂钥匙的木板,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只少了一把钥匙。泰勒回过头,看着文斯,“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因为你的眼神和见了鬼似的...我说错了吗?”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

“是吗?”

正谈话间,一辆警车缓缓在旅店前停下。泰勒和文斯一齐向外看去。

“有警察,怎么办?”杰问。

“那是山姆,他只是过来买汽水的,聊会天就会走。”保罗走过来说道。

“杰,后面。戴尔,跟他走。”泰勒指挥着两人。然后他回过身,抓住保罗的衣领,“打发掉那个警察,明白了吗?”

“都听你的。”保罗颤颤巍巍地说。随后泰勒抓起乔伊斯,捂住她的嘴,用枪指着她,又对吉姆和文斯说:“你们把嘴闭上,这事很快就能结束。”泰勒抓着乔伊斯,将她带到门帘之后。

吉姆走到一个角落,拿起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文斯则到一边的货架那。

山姆推门而入。

“晚上好。”

“晚上好。”

“嘿山姆!”保罗打个招呼。

“保罗,最近好吗?”他喝了一口汽水, 靠在吧台上,问。

“慢慢悠悠咯。就像我爸说的,如果不悠着点,连怎么撞上墙都不知道。”

“乔伊斯和她孩子呢?在楼上?”山姆问。

文斯此时盯着地上的耳环。戴尔袭击乔伊斯的时候,它掉落于此。文斯把耳环留在脚边这个显眼的位置,他希望山姆能看见它。

“啊,呃,阿什去他朋友家过夜了,乔伊斯现在不舒服,去休息了。”

“哦真遗憾。”山姆又喝了一口饮料,转过身,问文斯,“你觉得沙漠梦想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

“没错,乔伊斯把这里管理得井然有序,还有谁和你一起旅行吗?”

“只有我爸,他在那。”他指着在角落沙发看报纸的吉姆。“晚上好,警官。”吉姆挥手问好。

“哦,那车上为什么装了安全座椅呢?我停车时看见了你的车,加州车牌那辆?”

“嗷,是的,我有个孩子,在家里。你懂的,一旦装了,就懒得拆了。”

“那倒是,我们野马车后面也有两个。你们来双岩镇做什么呢?”

“我们要去墨西哥,旅游,途径这里。”

“哇,我和我老婆超爱那里,你们要去哪?”

到底有完没完啊。泰勒捂着乔伊斯的嘴,躲在门帘之后,他瞪着山姆。

“呃,墨西哥城。”

“真的吗,我听说那最近很不安全。”

“我是去那儿当志愿者...”

“拯救孤儿。”吉姆目光越过报纸,接过文斯说的话。

山姆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喝光了最后一口汽水,然后精准投射到大厅的垃圾桶里。山姆的对讲机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山姆,你在哪?”

“沙漠梦想,不过很快就要回去了。”放下对讲机后他又撑着柜台,对大家说:“总之,我们正在找三个闯进警长家的白痴,真不敢相信有人能这么蠢。他们身上有武器,很危险,你要是有任何消息就报警。”最后一句是说给保罗听的。

保罗有点紧张但竭力压制着。“那你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吗。”他说。

“不知道,他们蒙着面,所以没被认出来。”

“嗷,原来是这样...”吉姆插了句嘴。山姆看了一眼吉姆,继续说,“希望乔伊斯早日康复。”

就在这时,门开了,佐伊一边喊着“妈妈说今晚可以晚点睡,爸爸!”一边冲向文斯。米歇尔为他打开玻璃门,跟在后面。

“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米歇尔问。

泰勒透过门帘看着这一切。

“先等一下,你是谁。”山姆问。

“我是他的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米歇尔手搭在发怵的文斯肩膀上,说着。

“噢...你刚刚说只有你和你爸。”山姆盯紧了文斯。

“文斯怎么回事。”米歇尔问。

文斯张着嘴巴,过一会才说道“快,带佐伊离开这里。”“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等一下。”山姆叫住他们。回头,保罗已经走出柜台,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那样无声的站在他身后。他还听见了在门帘后的细微动静。那是乔伊斯正在奋力挣脱泰勒铁钳一样的手臂,发出的一些声响。

佐伊还捡起文斯脚边乔伊斯的耳环,在炫耀自己的发现。

山姆看着耳环,说着“那是乔伊斯的耳环。”

保罗没有回应。

文斯看着山姆低声说着“报警”

山姆取下对讲机,手握着腰间的配枪,呼叫着,“指挥中心,1742呼叫,我这里有可疑情况。请增派...”

他还没说完,门帘哗啦哗啦地响起,阴沉着脸的泰勒抓着乔伊斯的头发,右手抬起枪,就在乔伊斯喊出快跑的瞬间,猎枪子弹出膛,掠过乔伊斯的耳朵,沿着直线飞过柜台,击中了山姆的胸口。山姆的枪刚拔出来,又瞬间因死亡袭来的无力而落地,因为保险已经打开,落地瞬间手枪走火射出一颗子弹像是无序飞行的萤火虫划破空气,打在天花板上。佐伊捂着耳朵,躲在文斯后面。

山姆最后连呻吟都没有,倒在地上,死去了。

泰勒放开了乔伊斯。

“家人的事你就没说实话,现在还想害我们被抓吗?!”

说着泰勒抡起猎枪砸向文斯,但被躲开了,泰勒有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文斯,小心...不。”

泰勒用枪管挤压着文斯的脖子,企图让他窒息,但是文斯用力推开了他,随后一脚踹在泰勒小腿,抓着枪管,推了泰勒一把。泰勒踉跄后退一步。现在枪已经不在泰勒手上了。

“放开我!”米歇尔吼道。戴尔趁机抓住了米歇尔,用手枪指着文斯,“啧啧啧...”

“现在好了,看看谁现在不怕拿着枪。”泰勒放下了被枪指着时高举的双手,指着文斯,说。

“让那小子放她走。”

“那么做可就不算对峙了,你要是开枪的话,我先打死你,再打死她。”戴尔说。

佐伊躲到了吉姆那儿,嘴里嘟囔着妈妈,害怕的靠在吉姆身上。

“文斯你应该把枪放下...”保罗劝道。

“你真的要这么做,在你孩子面前。”

文斯手指离开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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