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韵阖眸,不等松懈片刻,她又回到了刚才的场景。
环顾四周,青葱的树叶轻舞,模糊不清的身影匆匆忙忙经过教室,段韵想看清他们的脸,却只有是打码的面孔,没有五官的样子极其渗人。
路人甲“喂,都给你两节课的时间考虑了,到底签不签字,我劝你识相点。”
路人乙“就是,不然下一个被孤立的就是你!”
段韵“签签签行了吧,怎么还是你们仨阴魂不散了是吧,烦不烦人啊。”
路人丙“你说什么?!”
段韵不耐烦接过纸张,空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的梦境,摸遍上身和看过四周后发现都没有笔。
段韵“什么嘛……”
听不清楚三人在嘟囔什么,段韵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般,朝着其中一个人扑过去。
无法判断楼层,只能大概估计很高,她透过玻璃看见深不见底的黑洞。
段韵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耳鸣环绕整个大脑,像是有老鼠在啃食,有种被撕裂的疼痛,她把那个人死死抵在玻璃窗上。
忽然,全教室的玻璃全部碎裂。
段韵看到面前的人身体后仰,掉下去那一刻她慌乱之中抓住自己,两个人同时掉了下去,眼前的景物迅速闪过。段韵想抓住,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下落。
下落,下落,无穷无尽的下落。
是深不可测的未知。
她到底身处何方。
段韵“哈……哈?”
睁眼时已是早晨。
段韵抬起手,手上还有昨晚包扎的蝴蝶结。
只是她一头冷汗,头脑晕沉,走路好像走在棉花上。
昨晚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段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祁鸣“韵宝,吃早饭了。”
祁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段韵“知道了。”
段韵迷迷糊糊吃完饭,被送到学校,进入教室,趴在座位上。
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脑子疼。
算了,下次再也不看恐怖片了,最近怎么总是做奇怪的梦,段韵想。
不过班里的氛围还是有奇怪之处的,比如大家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虽然平时大家也是这样,不过像这种长时间开启小团体私聊模式还真是不常见。
不知是谁说的最起劲,其他人纷纷围上去,小团体私聊顿时变成开会现场。那个人提高音量说着,抑扬顿挫,围观的人也应声附和,还有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刷题许久保持沉默的同桌突然开口。
程同“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段韵“头疼,而且他们太吵了。”
程同“周末没看新闻吗?”
段韵“没。”
程同“隔壁教学楼有个学生死了。”
段韵“跳楼的?”
程同“校方是这样解释的。”
之后程同就不说话了,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段韵看向窗外,还有人从校门口源源不断涌进来,只是分成了两波。一波人穿着西式校服朝自己的教学楼方向走来,有说有笑,不过依旧保持矜持。另一波人朝另一栋教学楼走去,只是他们穿着普通的服装,打打闹闹闯进来彰显活力。
那边,不是出事情了吗?
没有拉白线,没有警笛,没有恐慌。
人,被分成了两派。
一派似乎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另一派明明与自己无关却企图刨出真相。
而企图刨出真相的人,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真相,明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获得揭穿别人的快感。
死的人是谁,真可怜。
段韵想起昨晚真实的梦境,她与那个人掉落时,似乎听到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还有许许多多一同坠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