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项目上的事情,陆景阳隐隐听到了方兴同和方和的名字,说是什么收购之类的。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包间后本想找个借口离开,这时却忽然接到了黄敏英的电话。
“陆景阳,能不能来一下彩霞姐的出租小楼。”
“敏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陆景阳担心地问。
黄敏英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过来一趟,便挂断了电话。
见陆景阳匆匆忙忙要走,林悦彤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道:“是黄队长打来的电话吗?”
陆景阳点点头。
“这样吧,我送你吧,反正也顺路。”
这次陆景阳没有拒绝。
告别了陈旭,陆景阳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因为除了公事,黄敏英很少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他,而且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啊,真是羡慕黄警官啊。”
车子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开车的林悦彤忽然斜睨了陆景阳一眼,感叹一句。
陆景阳有些莫名地看向她。
林悦彤漫不经心地解释道:“都这么晚了,女朋友一个电话就叫去了。而且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很担心黄队长吧?如果我也能有一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陆景阳一愣,回复一句:“林总条件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条件好又优秀的男朋友的。”
“是吗?托了陆警官的吉言了。”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赵彩霞的出租屋,林悦彤将车子停了下来。
“替我跟黄队长问个好。”
女人抬起手臂,冲着陆景阳灿烂一笑。
因为抬手的缘故,林悦彤的袖子滑落下去。
陆景阳注意到,在她上臂的内侧有一道很深的伤疤,那伤口足足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而且很深,像是刀具划出来的。
还没待陆景阳细看,林悦彤就及时收回了手臂。
“回见。”
林悦彤一踩油门,很快消失在了陆景阳的面前。
这个小插曲被出租屋里的一声尖叫声打断,陆景阳赶忙转头,朝着身后的三层小洋房奔跑而去。
发出尖叫的人是任丘。
他正站在客厅的扶梯旁边,正赤红着脸看着面前的项少文。
令人惊奇的是,任丘的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只是下半身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而项少文也是如此。
“你竟然背叛我!我们明明说好的,我们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你竟然背叛我!”
任丘满脸通红,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他想朝着项少文冲过去,却被黄敏英及时拉住了。
幸好此时陆景阳赶到,帮助黄敏英一起制服了任丘。
此时,两个大男人的所有关系,已经凭借着几句话,全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但似乎所有的丑陋不堪并不重要了,因为愤怒已经冲破了两人的头脑。
“我真的没有,为什么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相信我!”
看得出项少文也很愤怒,但是他毕竟比任丘年长一些,大多数的火气都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
“我明明看见有女人从你的房间里走出来,而且我第一时间去找你,你却赤身裸体的,房间里这么凌乱不堪,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跟我在一起,还玩弄其他女人?项少文,你安的什么心?你恶心不恶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看见有女人从我的房间出去,这出租屋的女人,不就赵彩霞一个人吗?我上哪儿找女人去。”
赵彩霞现在也站在旁边。
她面色本来就不太好看,听见两人这么说,更是煞白如墙壁。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的房间了?吵架归吵架,干嘛把我也扯进去?”
赵彩霞气呼呼的,被黄敏英拉到了一边去。
“你们的私事自己解决,不要在这丢人显眼的,是不是要让全世界知道你们的关系,才能善罢甘休了?”
一直没说话的卫维胜,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们不想住在外这里了,现在就把房租交齐,一起滚蛋!”
到底还是卫维胜有魄力,直接让面红耳赤的任丘和项少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项少文先行回了房间,一把关上了房门。
而任丘也跟着上了楼,学着项少文的样子将房门关闭,声音震耳欲聋。
“晦气!”
卫维胜面色严肃,看起来心情十分不爽。
他看都不看陆景阳等人一眼,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脚步飞快。
陆景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也难怪他这个情绪了,要是换做陆景阳自己,自己的几个租客不是偷窥被抓就是吸毒,还有恋童癖、被逼疯的,估计跳河的心都有了。
看见卫维胜离开,黄敏英将赵彩霞送进了房间,陆景阳也跟了进去。
“敏英,你叫我过来是因为项少文和任丘的事情吗?”
陆景阳凑到黄敏英的耳边,小声询问道。
后者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发呆的赵彩霞说:“不是,是因为彩霞姐,她说又看见有人进屋了。”
陆景阳闻言满脸严肃,之前他们就知道偷偷进赵彩霞房间的另有其人,但是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如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看赵彩霞的状态,似乎和先前又有些不一样。
她面色苍白也就算了,双眼下还有一圈很浓的黑眼圈,那是长久睡眠不足造成的。
“彩霞姐怎么了?”
刚问出口,就见赵彩霞忽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陆景阳和黄敏英刚要上前安慰,就见她从床下拿出一个东西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老东西,我已经天天给你祈福念经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麻烦,为什么!”
陆景阳朝着那东西仔细看去,分明是一个灵位牌。
赵彩霞抱着的竟然是自己丈夫的牌位。
陆景阳惊讶地看了黄敏英一眼,她小小地拉了他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出去。
外面的夜色似浓墨,又隐隐的像是盖了一层雾气,淡粉色的,给人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彩霞姐说,她看见了那个偷偷溜进她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
“是……是她死去的丈夫蒋文玉。”
“什么?”
像是要回应陆景阳一般,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迅速从陆景阳的脚边窜进了草丛里,吓了他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