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想起缪才智曾经跟他提起一桩案子。
在十几年前，出现了一个十分变态的杀人狂，他所杀之人皆是十二岁左右的女童。
这些孩子在死前都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且死后还会被凶手穿上一身血红色的嫁衣，脸上涂满白色的面粉，嘴唇被鸡血涂得血红。
最后，尸体会被凶手吊在某处。
或是田野中的稻草人下，或是公园的大树下，或是学校的旗杆下……
当时的案件在平安市闹得十分轰动，死亡人数高达五人，最后在警方的全力通缉下，凶手被捕，是当地的一个流浪汉。
因为小时候的原生家庭影响，被继母虐待，才生出了杀人的变态念头。
“芮倩，这个案子我知道，两个月的时间就会告破的，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陆景阳叹息了一声，无奈地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怎么，又是一通无疾而终的电话？”不远处，黄敏英正靠在栏杆边吹风。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飘扬起来， 一身警服猎猎作响。
她回头看向陆景阳，身穿制服的她自有一种飒爽英姿。
“对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整理一下水鬼案的死者名单，据说当初还有一些尸体不知身份，无人认领。”
“黄队，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陆景阳开口说道。
黄敏英想了想，朝着陆景阳走过来，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陆景阳又是“啊？”了一声，一副还是没听清楚的样子。
黄敏英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但还是耐心地将脑袋凑过去重复了一遍。
就在女人脸颊凑过来的一瞬间，陆景阳一个转头，直接在黄敏英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你……”
平时淡定的女人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又羞又怒地看向陆景阳，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陆景阳刚刚只不过是发乎于情，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不敢看黄敏英的眼睛，只能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黄敏英似乎恢复了淡定，她的目光落在陆景阳的身上，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也许是黄敏英本身的气场就很强大，陆景阳虽然有些害怕黄敏英这意味不明的眼神，但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
下一秒，黄敏英忽然举起手臂。
陆景阳以为黄敏英是要揍自己一顿，赶忙闭上眼睛，哪知道预想的疼痛根本没有到来，下一秒，一个软绵绵又有些湿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面颊。
他惊讶地猛然睁开双眼，万万没想到黄敏英不但没有揍他，反而主动送上热吻。
“黄队……”
陆景阳的激动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本想再将这个吻演变得更加“热情似火”，哪知道黄敏英直接远离了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严肃道：“上班时间到了，下去干活。”
说完，女人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陆景阳看着黄敏英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呀。”
这一个下午，陆景阳的心情都很好，就算要整理繁琐的档案，他脸上也始终都挂着笑容。
“怎么，黄队不过是去分局开会了，你就开始思春了？”
郑然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冷不丁地在陆景阳的耳边说道。
“我说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陆景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哪知道郑然然这人皮厚，跟着冷笑了一声反驳道：“我就想问问你，狗嘴里为什么能吐出象牙来？这是什么人编出来的俗语，一点都不科学！而你陆景阳，还敢拿出来用。”
陆景阳“啧”了一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郑然然：“不想理你。”
他走到一处清净的角落继续整理资料。
在水鬼案中，无名尸体已经被陆景阳整理出来了，一共有四具尸体，两男两女。
其中三具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成年人，唯独一具女尸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根据当年法医的判断，死亡的孩子年龄不超过十五岁。
“这个方连山，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连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包子忍不住在一旁感叹一句。
“要是方连山是个东西，他也不会制造水鬼案来掩盖他的罪行了。”
陆景阳不屑一顾，他将死者的照片一一列出来。
当年的照片清晰度当然没有现在高，而且因为年代久远，储存的照片早就已经泛黄陈旧了。但依稀还是可以辨别出死者的穿着和长相。
前几个成年死者的穿着都很普通，唯独那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穿着打扮让陆景阳的心一惊。
“这穿着未免太成熟了。”
陆景阳仔细端看照片，那女孩穿着一袭连衣裙，在那个年代算是十分成熟的穿着打扮，因为照片泛黄了，辨别不出这条连衣裙到底是什么颜色。
“这裙子的确很成熟。”
包子凑过脑袋，“而且也很奇怪。这领子，这装饰都很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
包子歪着脑袋认真思索，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惊叫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是戏曲！我们那儿，也就是我老家以前有个老戏班子，经常在村子里的戏台上表演唱戏，我还经常去看呢！其中一个花旦就会穿这样的衣服。我说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不就是戏曲里新娘子穿的那种衣服吗？”
“新娘子？”
陆景阳和郑然然异口同声。
“对啊，就是新娘子，这里的装饰、领口设计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现在这照片已经辨别不出衣服的颜色了，但我敢肯定，这衣服应该是大红色的！”
包子的话让陆景阳的心中顿时有了画面，十五岁的少女，穿着大红色的新娘戏袍死在大海里，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穿着这么怪异的衣服？”郑然然奇怪地问。
“也许她是戏班子里的人呢！”包子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陆景阳说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资料室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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