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香虽然年纪大了，记性倒是不错。
她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基本和警局调查到的情况一致。
“其实这些都是当年何兰和我说的，我们的关系不错，可惜她被这件事刺激到了，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杨桂香边说，边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警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行，我知道了，你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杨桂香点点头，按照陆景阳的要求填写了资料。
她不是平安城本地人，结婚后跟着丈夫到城里打工，生了个儿子。
可惜丈夫早逝，一直都是杨桂香在养儿子。
陆景阳正打算确认一下信息，杨桂香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儿子打来的电话。
“那你接电话吧，我自己在附近看看。”陆景阳笑笑。
杨桂香点点头，这便拿着手机离开了，陆景阳则在公厕里又绕了几圈。
翻新过的公厕确实高大上了不少，还根据附近的街区设计得复古，一点都看不出二十年前破旧的样子了。
要想在这里找出什么线索，那可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陆景阳耸耸肩膀，打算再去公厕周围看看。
“警官，你走啦？”
陆景阳出去时又遇到了杨桂香，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便服，好像打算离开。
“正准备去周围看看，您这是下班了？”陆景阳问道。
杨桂香说是儿子那边突然有点事，和其它同事临时换了个班。
陆景阳也没多问什么，目送杨桂香离开。
还没走几步，来给杨桂香接班的人就到了。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似乎在吐槽什么。
陆景阳耳朵好，隐隐约约听到她似乎提到了杨桂香的名字。
“看什么看？”
那女人感受到了陆景阳的目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您是杨桂香的同事？”
陆景阳也不生气，态度还算和善。
“你是杨桂香什么人？”
女人的目光转为狐疑，最后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杨桂香提到的那个警察，调查二十年前杀人案的吧。”
陆景阳点了点头。
“都二十年过去了，你们怎么想起来调查这个案子了？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翻新了，就算有线索都找不出来了，连当时发现尸体的人都死了。真不知道你们警察是做什么吃的，是不是最近没案子查了，才把陈年老案子翻出来的？”
女人说话十分刻薄，陆景阳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来您对二十年前的案子也有所了解？能说一下你知道的事情吗？我…… ”
陆景阳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女人又开始喋喋不休。
“警察先生，虽然你是警察，但是也不要妨碍我的工作。一会儿经理要是来了，你千万别和我说话，省得他以为我偷懒聊天，把我给开了！”
说完，女人理都不理陆景阳，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骂骂咧咧。
“那个杨桂香也真是的，把这种烂摊子丢给我，有个脑子不正常的儿子了不起吗？”
陆景阳叹了口气，极度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正在更年期。
他又去附近绕了一圈，找到了之前蒋洁车子停靠的地方。
根据二十年前那晚留下的蛛丝马迹，警方推断出蒋洁是因为想去厕所，才将车临时停在附近。
而凶手早就潜伏在附近，且是蒋洁认识的人，在她进入厕所后，对她展开了虐杀。
也因此，当年的警方才找出了王旭、赵明志和潘平这三个嫌疑人。
因为他们都知道蒋洁去了各县出差，会途径这个厕所，且都和蒋洁有仇。
不过陆景阳却有一个费解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凶手会选择这里的公厕？
他又是如何知道蒋洁会在中途停车上厕所的？
这一切都有一定的随机性。
除非凶手在当时设置了路障，让蒋洁不得不在这里停车；
亦或是在各县出差的时候，蒋洁喝了很多酒水，以至于凶手认为蒋洁必然会在这里停下车来进入公厕。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现场肯定会留下相关线索，但是之前的调查资料却没有提到。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就和当天晚上蒋洁见到的客户有关系。
这就是陆景阳一定要去一趟各县的原因。
在周围绕了一圈，确实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陆景阳又去找了这里的人事经理，调出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以上的老员工的资料。
“除了杨桂香，还有一个叫做鲁国超的人。他现在是我们度假村的保安队长，因为工作认真，所以一直被留用。”
经理将两份资料递给陆景阳。
陆景阳随手翻了一下鲁国超的资料。
鲁国超是住在附近的人，现年五十八岁，至今单身。
二十年前，公厕附近有个小旅馆，鲁国超在小旅馆工作。
后来小旅馆的土地被征收，扩建了这里的度假村，鲁国超后来也就一直在度假村里当保安了。
陆景阳看完后，又随意地扫了一眼杨桂香的资料，发现她的资料上方打了一个红色的星号。
“经理，这是什么意思？”他询问道。
“啊。”
经理接过资料，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度假村定位高端，所以领导对人事的要求就比较严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审核我们的员工，决定他们的去留。这不，前两天刚审核了一批，被打星号的员工，就是处于待定的状态。”
“杨桂香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她有什么问题，是她儿子……”
闻言，陆景阳的脑中忽然想起了刚刚替班杨桂香的女人，好像提到杨桂香的儿子有点不正常。
“经理，杨桂香的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她儿子一直都很正常，直到几年前都看着跟正常人一样。可是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变得十分暴躁。”
“有一次他来找杨桂香，我们的工作人员不小心和他发生了碰撞，他上手就给了对方一拳。要不是杨桂香的工作态度良好，也做了相应的补偿，她早就被我们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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