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的话并不让陆景阳意外，并且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可此时亲口由他说出来，感受着他的不甘和失落，还是让陆景阳有一种心揪在一起的感觉。
他了解王瑞，他骨子里的性格其实和他一样，都有一种韧性和拧巴劲，自己认定要查的事情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王瑞警官，谁说这个案子结束了？”
陆景阳清了清嗓子，突然笑了起来。
闻言，电话里的王瑞似乎一惊，就听陆景阳继续道：“这个案子没有结束，它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还会和你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查清楚真相为止。”
陆景阳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王瑞的心头。
同样的，也是敲打在了自己的心头。
他不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有一个来自远方的人始终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又始终和他并肩作战。
“王瑞警官，继续合作吧，你尽量提供你那边的所有信息给我，我负责在现代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好！”
半晌，王瑞开了口。
仔细听，他的声音里似乎还裹着一丝沙哑，“差点以为自己只有一个人，其实我一直都有你。谢谢你，陆景阳警官，我又找回信心了！”
“谢什么谢，我们早是战友了。”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陆景阳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好奇的问题。
“王瑞警官，你为什么就笃定这几个死者是死于他杀，而不是意外？经过我这段时间对案情的了解，死者之间的关系网毫无交集，死亡地点也千差万别。如果不是你和我提了这件事，连我都觉得这个案子是意外了。”
王瑞笑了笑：“我这么断定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曾接触过一个死者，就是被广告牌意外砸死的王海燕。她是平安城本地人，出事后是我第一个赶到的现场，当时人还没断气。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曾紧紧拉着我的手，并和我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模糊不清的话？”
陆景阳十分好奇，这件事还是王瑞第一次和他提起。
“对，她说是死神想她死，并且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可惜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里没有人。”
“王瑞警官，我说下自己的看法啊，你别生气。”
王瑞爽朗地笑了起来，示意陆景阳说。
“往往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都有可能会产生幻觉，王海燕说的话有可能是在胡说。当然，也不排除你听错了她的话。毕竟你也说了，她的话含糊不清。”
陆景阳很理性地分析着。
“陆景阳警官，你的话我赞同，其实我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件事，王海燕死前盯着的地方是有问题的，那是广告牌断裂的地方。如果她的死确实是他杀，凶手只能站在那里对广告牌动手脚。只可惜我和同事说了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相信，因为广告牌断裂的地方不像人为。”
陆景阳陷入沉思，这么细想一下，王海燕的死确实有点问题。
“王瑞警官，那你认定这是谋杀案的第二个原因呢？”
“是概率问题，我之前办理过一个案子，受害者家属是一个患有阿斯伯格症的十几岁孩子，那是个对数字和数学都特别敏感的孩子，我有空都会去看他。那天他无意中看到了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告诉我说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有问题，不符合意外死亡的概率。”
王瑞说完，陆景阳半天没说话。
单凭这两个理由，要让人相信这个案子就是谋杀，确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陆景阳警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说法不切实际，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不过那个孩子真的很厉害，他能通过数学模型计算出很多事情的概率，也用这个方法帮助过我，所以我相信他，但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估计以为陆景阳不相信自己，王瑞又是一声叹息，谁知陆景阳果断的说道：“王瑞警官，你已经把我说服了。”
“陆景阳警官？”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警察不单需要讲究证据，更要有一种对案子的天生敏锐度。王瑞警官，你就是这样的人！实不相瞒，我拿到这个案子后，也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而且当初被判定意外坠崖的何秀英，不是也死于他杀吗？这说明你的感觉没错，我相信你，也愿意追查下去。”
陆景阳大笑了起来，可惜没有等到王瑞的回应，电话就断了。
三分钟的时间太短，他总是没办法和王瑞聊个尽兴。
陆景阳遗憾地放下手机，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清楚的传达了心底的想法，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一觉睡到大天亮，陆景阳继续调查随机杀人案。
王瑞昨天的话给了他一点想法，王海燕既然在临死前看到了“死神”，那这个“死神”很可能就是凶手！
又有什么人符合死神的形象？
“你们心目中的死神是什么样子？”
办公室里，陆景阳下意识的问出口。
大伙儿都在研究随机杀人案的共同点，听陆景阳这么一说，一起抬起头看向他。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郑然然奇怪。
“就随便问问，当做放松一下。”
“警察应该都是无神论者，你问这个问题可太不专业了，我反正没了解过。”
郑然然找到机会就要挖苦陆景阳一句。
陆景阳无语，又去看喜欢看杂书的包子，果然，提到这个话题他就有了兴趣，摸着下巴说道：“死神很酷的，穿着黑色的斗篷，总是拿着一把镰刀。当你快死的时候，他就会悄悄站在你的身后，然后抬起镰刀，手起刀落！”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包子刻意提高音量，把郑然然吓了一跳。
“包子，你有毛病吧，一惊一乍的！”
包子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想营造氛围嘛，谁知道你胆子小。”
“你胆子才小，你全家胆子都小！”
郑然然不客气地送了个大白眼给包子。
“黄队，你觉得死神是什么样子？”陆景阳又转过头来问黄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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