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将手机收回去，几乎在东西才落入口袋的同时，身后就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
他猛地朝身后望去，一道黑影就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你是谁？”
他精神一凛，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有没有听到他刚才打电话的内容？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不远处的身影动了动，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黄队？”
陆景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同时心跳也加速跳动起来。
他试探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无声无息的。”
黄敏英的目光从陆景阳的脸上移开，她的情绪看起来很平静。
“我的东西应该是丢在附近了，过来找找。”
说着，她当真低头寻觅起来。
陆景阳询问她掉了什么，在得知是一条红绳后，也帮忙找了起来。
不久后，两人在一处矮树丛边找到了红绳。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黄敏英将红绳揣在手心里把玩，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怎么又听到了王瑞这个名字？”
“哈？”
陆景阳抓了抓脑袋，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他脑中搜索着合适的理由，但黄敏英的眼睛就像会透视一样，直不隆冬地盯着他，让他的鼻尖跟着冒出了虚汗。
“又在跟缪叔聊之前的事情？”
似乎看穿了陆景阳的小心思，黄敏应主动给陆景阳找了个借口。
他跟着“嗯”了一声：“可不是吗？人家退休了的老年人，晚上都睡得早，可我爸跟人家不一样，一到晚上就特别精神，总喜欢拉着我煲电话粥。估计是当警察的时候经常值大夜，落下的职业病。”
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黄敏英似笑非笑，她什么都没说，径直朝着楼道走去。
陆景阳下意识地跟着她，才走到楼道口的时候，黄敏英忽然回头：“你赶紧回家去吧，跟着我做什么？”
陆景阳“哦”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小电驴说：“那我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直到电动车已经驶离很远了，他依然可以感觉到身后黄敏英的视线。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黄敏英已经听到了他的对话，也猜到了什么。
只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在等他自己说出真相。
这一夜陆景阳都没睡好，早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门。
今天第五小组的人不需要先去警局，而是按照昨天的会议安排，大家再次走访CF公寓里，尤其是第十三层的居住者，证实那个叫做方爱成的黑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因此，陆景阳九点不到就来到了费林的私人诊所门口。
一个人影正背对着陆景阳开锁，正是费林。
听见脚步声，费林回过头来。
他一眼认出了陆景阳，也不是很吃惊，邀请他进入诊所之中。
“这一大早的，前台小妹还没过来，水也没烧，警官你不会介意喝一瓶矿泉水吧？”
费林很礼貌地询问道。
“客气了。”
陆景阳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次我过来又要打扰费医生你了，我们有些新发现，需要费医生你提供些线索。”
费林笑了笑：“有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如实相告。”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方爱成的女人？在她的嘴角处有一颗黑痣，当年经常出入CF公寓。”
“不认识。”费林立马回答。
他答得很快，几乎不经思考，陆景阳一下就觉得很不对劲。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费林。
费林却不看他，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几声。
“费医生身体不适？”
“老毛病了。”
费林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
陆景阳又问了他一些其他问提，可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找不到什么可质疑的地方，但是仔细想想又太过理所当然了。
“费医生，当年就你一个人住在CF公寓吗？您当时风华正茂，还是医生，肯定是青年才俊，而且长相又那么出众，就没谈一个合适的女朋友吗？”
“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景阳在费林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叫做“悲伤”的情绪。
确定在费林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陆景阳先行告辞。
可他却没走多远，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后，上次在牙医诊所见到的前台小妹也姗姗来迟。
中午时分，陆景阳拦住了前台小妹的去路，说是要请她吃饭，其实是想从年轻的女孩口中套出一些话来。
认出了陆景阳，前台小妹欣然答应了。
到底是年纪不大，前台小妹很活泼，她在费林的牙医诊所工作了大半年，因为费林为人和善，所以就算她迟到了，也从不挨老板的骂。
“一开始我以为费医生是喜欢我，所以才这么好说话，毕竟我年轻又漂亮嘛！”
前台小妹边吃饭边自信地抬抬下巴，“虽然费医生很有型，但是我觉得他年纪太大了，不是我的菜。我就想着怎么委婉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他。后来有一次我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喜欢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陆景阳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也不进入正题，顺着女孩的话说下去，放松她的警惕心。
前台小妹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天下了大雨，费医生的一名病人的牙齿忽然开始剧烈疼痛，他只能开车去给病人看病去了。正是中午吃饭的点，我正寻思着要叫什么外卖，后来就收到了费医生的电话，让我去医院给一个人送饭。”
“给什么人送饭？”
直觉告诉陆景阳，这个人至关重要。
“是一个女人，年纪估计比费医生小一点，她就住在康宁疗养院里，好像精神有些不正常。”
似乎想到了什么，前台小妹瑟缩了一下肩膀。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个女人，就以为会住疗养院的人大多是老年人，所以我还以为是费医生让我帮忙给他家的长辈送饭。但是进了房间后，我就看见一个脸色很苍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毕竟人家在睡觉，我就没打扰她休息，把饭放在了桌子上。哪知道刚转身，手腕就被那个女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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