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舞台后,珍姐来找过我。
我接过节目组编导给的纸巾,替珍姐展干了眼角转着圈的泪珠。绵长的拥抱里,我同我亲如姊妹的导师告别。我不舍地咬着枯起的嘴皮,却又风轻云淡跟她说我没有遗憾。
这就是真实的我,固执里的坚强,豪爽里的懦弱。
GALI也来了,他远远躲在休息室门口这条长廊的拐角处。他藏得很好,掖着蓬起的西装下摆,贴在离白墙一步的距离。但他疏忽了这是在夜里,明暗如冰火交融的光,将他风度不凡的影子投影在相对面的白墙上。
心底里有期待过他英姿绰约朝我走来,哪怕不是回应,只是朋友间的道别。为此我还跟出来实习的丸子头小妹多聊了两分半钟,嗓子都快冒起火气了,也没等到我想等的人。
直到那颗燥热的心平静下来,我也不愿意再等了。转身回到化妆间,踢掉了硌脚的高跟鞋,打着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摘掉冗杂的流苏点缀头饰,一点一点揩拭凄美的妆面。
侧目探向窗外的世界,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只留下灰蒙蒙的一片。
我不懂他在犹豫什么,明明早就把一片真心都剖出来给他看了。又或许是我真的不够好吧。
我干干地笑出声,回音荡满了整个空旷的屋子。
那是我第一次没等到节目结束后和他肩并肩依偎在同一辆车的后排回公寓。
在打包收拾行李之前,我告知了江澄宇我被淘汰的事。我没能达成他的心愿,将活死人的旗帜插在总决赛舞台地板上,但他也没责怪我,只是让我早些回成都。
我是轻轻松松提着两个行李箱来的,回去的时候却要整个身子压倒在行李箱上,才能将它拉链拉拢。
我扶着腰靠着床角坐在地上,累得大口大口喘气。我通常歇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手机,沿着裤兜摸了一圈都没翻到。手掌撑着地板迫使着身子扭过去,手机没找到,倒是一眼瞥见了枕边两本不算厚的书。上次从成都落地无锡,来接机的粉丝妹妹送的。
服了,又要重新开箱。
我抱怨式地跺踏着地板,前去床头取书,提起书脊那一侧,还没走两步路,就瞥见了滑落到地上的小相片纸。
我匆匆弯着腰去捡,两指还没碰到相片纸的边缘,就被突然间闯入的大手给抽走了。恍惚间有道微弱不均匀的银白光线不偏不倚撞进了我的眼底,那是GALI戒指上镶嵌的图纹。
顺势往上看去,刚好对上他淡淡的神色。看得出来他没来得及卸妆和清理头发上黏手的发胶,只是将那件白色西装换成了套头卫衣后,就马不停蹄赶回了公寓。鬓角的渗出的颗颗汗珠晕花了他的舞台妆,留下一条浮着白花花粉质的线路。
他盯着那张照片纸看了许久,瘆得我心里发慌。
那是18年我偷偷溜到上海去看他的巡演,藏在人群里举着相机咔嚓拍下的一张照片。洗出来之后一直别在我的卡包里。那天书读到一半就被叫下楼,我怕我记性太差,忘了读到哪一页了,就从卡包里把这张照片抽出来,压在了书里。
徐千一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还给我……唔……
我前倾着身子举起手去够,张开的五指连他的袖口都没挨着,就被他俯身欺压上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强制堵住了嘴,在惊愕中我瞪大了双眼。随之闯入的便是他那温吞的鼻息,洋洋洒洒扑在我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颤粟。
我下意识卷着手臂抵在他炙热的胸膛上,想要摆脱他愈发缠绵的吻,却被他反手摁住了后脑勺,贴合得更加紧密。直到他撬开我最后的一道防线,我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砰然断开。湿润灵巧的舌滑入我口中,还带着几分他的体温,如同探索新世界一般用力地挤压,在每一处角落留下他的印记。
强烈的窒息感再一次冲击着我的大脑皮层,我身子软得快要瘫做一潭稀泥,屈着膝止不住的一次又一次向后坐。他揽着我的腰肢将我捞起,推换位置将我的脊背抵在冰凉的衣柜上。
绵长的吻压迫得我和他二人微张着嘴喘息,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不断有津津汗珠冒出,激得我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GALI蒋文涵徐千一,不要回成都了,跟我去上海吧。
他说话时还带着慵懒的喘息声,阵阵撩拨着我薄薄的耳膜。
徐千一给我一个理由。
我极力平复心绪,撒开了拽住他衣衫的手。
GALI蒋文涵我家……床……啊不……房子太大,就等一个女主人搬进来了。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逗得我抠着衣橱柜子释怀大笑。
GALI蒋文涵我是认真的。
GALI蒋文涵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的眼睛骤然一亮,犹如黑暗里的幽幽萤火,摄人心魄。
我的心河里亦是泛着圈圈涟漪,回手环住他的腰身。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除了温暖与爱意,别的都已然被丢弃。
徐千一好,我答应你。
这便是我给他的回应。
题外话: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我是真的不会写在一起
我是真的不会写表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