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山采药

朱舅母被叶琳的一番话震住，语塞的脸通红，用刻薄的眼神瞥了一眼，叶琳这丫头从前都是软弱怕事的，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起来了？

夜叶母拍了拍叶琳的肩，示意她坐下，缓声道：“我家小琳儿的话冲撞了朱嫂子，多有对不住。这些钱，我们娘仨定会还他们，说什么我们也不会亏欠陆家（死去的未婚夫家），这些年我们一家子虽然过的苦，可从没做过让邻里笑话的事。”

小鱼扯着叶琳的衣角，叶琳回头抚摸他的头，示意他不要怕。

朱舅母知道理亏了，心想着这是万一传出去，他们一大家子欺负娘仨道不上好听，只好软下语气来，咳了咳道：“妹子，你知道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家富贵年纪也吃不消，小儿子又才五岁，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这样吧，这彩礼钱我们掏十两，剩下的你们掏，你看咋样？”

叶琳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的，可又不能说什么，爹爹不在了，他们一家人的气势本就弱，若是因为这30两彩礼的事跟朱家成了仇敌，那让他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的。再加上这朱富贵两口子算是他舅父舅母，闹僵了，总归会被村里人笑话，她止住了嘴，没有再说话。

“好吧，朱嫂子。那20两银子，我们娘仨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拿出来的，总归都过得不容易，且延缓两天吧。”叶母和气地说道。

“行，最多三天吧，过两天我家老朱出远门就正好捎过去了，再者那陆家正在气头上，弄不好咱们两家都兜不住呢。”朱舅母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叶琳，下了炕，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叶母面上带着微笑送她出了院子，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琳儿，你过来。”叶母神色凝重，不由得叹了口气。

“娘。”叶琳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她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老尊少悲的村子里，她方才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

“琳儿，你可知道这些年娘带着你们俩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叶母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梗咽。

“我知道，娘这些年你所受的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是女儿不好招惹上了这摊子麻烦事儿。”叶林琳垂着眸子，像是个做错了事而懊悔的孩子。

叶母一把将叶琳抱在怀里，心疼的说道：“这彩礼钱娘没向朱家讨回是因为，我们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骨气，就算日子苦一些，至少我们过的舒坦，都是娘不好答应这门亲事，娘不该为你答应的，没想到那陆家小子的品行如此差，若是你嫁过去受了委屈，娘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说罢，叶母终于按耐不住泪水，抱着叶琳流下了眼泪。

小鱼看到娘亲哭了，慌忙上来抱住了娘亲和姐姐。“娘，你别哭，小鱼以后一定要保护你和姐姐，再也不受委屈了。”

叶琳咬着下唇，眸光坚定道：“不怪娘，是灵儿的命不好，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到，让娘省省心，不再那么操劳。”

叶母擦干了眼泪，松开了怀抱，一字一句道：“娘想好了，把咱家的鸡和两只羊卖了吧，这样总归能凑齐那些彩礼钱，从此咱们与那陆家就再无瓜葛。”

“不行！”叶琳打断娘亲的话。“咱家的羊可是陪了咱十几年的，当初若不是老母羊的奶水，我和小鱼说不定都饿死了，不能卖了。赚钱的法子不止这一条，我们可以找陈叔借一些，最近雨水充足，我和小鱼进山里采药，去集市上卖，一定能赚到了不少银子，凑齐那20两的。”

不等叶姆母说话，叶琳又接着道：“娘，一到这朝寒的天气，你的腰疼毛病就犯了，这些活就让我和小鱼帮你做吧，若是你累倒了，我和小鱼怎么办？对我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女儿这番暖心的话，叶母终于放下了向来的坚强和隐忍，把一双儿女揽在怀里，这些年的苦她总算没白吃，她这一双儿女要比任何孩子都要懂事，这便是她最大的财富，不枉她当初……

这一早晨，娘仨抱作一团，哭了一番。叶琳却没有流泪，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在短时间内赚到银子20两，对于一普通农户来说，这不是小数目，想在短短几天里凑齐更不是件容易事。

——

太阳出来后，露水渐渐消失，叶琳和弟弟小鱼背着篓子拿着镰刀上了山。昨日的雨水很足，山里定是长了不少贝母和寒石草，还有新鲜的蘑菇，要是赶上好运气，采到灵台仙茅等珍贵的药材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路上各种说不出的名字的小鸟叽叽喳喳叫着。小鱼撒欢似的，到处追着他们跑。

“小鱼别乱跑，这山里要是走丢个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叶琳一边把事先准备好用来记录的布条绑在树干上，一边提醒着弟弟。

“嗯！”小鱼很是听话，立马乖乖跟在她身后。

树林深处有潺潺流动的小溪，四周的石苔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这种潮湿的地方正适合生产寒石草。

“姐！这里有蘑菇！”小鱼指着丛林里的蘑菇甚是高兴。

叶琳走过去拨开树丛，这些蘑菇生的新鲜，可是颜色泛着鲜红，四周也没有虫蚁经过，为了小心为上，她拉开了弟弟，谨言告诉他：“小鱼，山上有许多毒物，你可要小心，别轻易触碰，刚才这蘑菇就可能有毒，我们不要采。”

小鱼点头答应。

沿着小溪走了不知多远的山路，叶琳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找到了大簇的寒石草。

她俯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娘亲交给她的药草书籍，仔细对比，娘亲说这寒石草通体冰凉，叶子呈圆形，根系极浅，看来这就是寒石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