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霍钦从没听过的名字。是地名?还是店家?
“就是古陶!”若卿一面快步领霍钦走出湖心游廊,一面回头冲霍钦笑。
霍将军能感受到,少女恨不得飞过去。
晚间,东院主屋还秉着微弱的烛火。别奉之喜欢宿在书房,别睦知道自己无事后便又出门花天酒地,东院只剩温绿云跟别锦母女二人。
“阿锦,你有没有觉得别若卿饮鸩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她蠢笨痴傻,常与你我亲近,对汝宁郡主更是殷切,将郡主视作自己未来的小姑子,今日反倒怠慢得很。”
别锦替温氏取下钗饰,放下发髻:“娘多虑了。她现在整日闷在西院鼓捣那些干草,我倒觉得她比从前更加愚钝了。”
“今日你兄长竟大意到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私事,娘就怕她要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跑去向霍钦告状。”温绿云一直悬着心。
“她没有证据,想来霍将军也不会轻信。不过,”别锦霎那间又想起兄长的话,“兄长说的那几个小娘子倒很蹊跷,为何我只见她们进府,却不曾见她们出府。她们难道……死了?"别锦声音越来越小,胆小地问道。
温绿云没有回答,答案了然。
“我早就跟你爹说过,把别若卿这个女娃娃丢在西院自生自灭就好了,可你爹心肠比妇人还软。明面上不敢同我们对着干,背地里可没少接济那个叛贼的种。”温绿云一转人前的温柔,暴露狠毒的一面。
“娘,这也不能全都怪爹……”
“你少替他说话,说到底都怨你那个爹不争气!靠着他兄长进朝为官,如今他兄长成了叛贼,自己被贬谪,反倒连累我们也要来这穷乡僻壤。”温绿云早就一肚子怨言,为这事没少数落别奉之。
翌日,云中州牧府。
“驳,刚刚肩吾军传信过来,西南边境的确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阮星在青石溪畔找到霍钦,他正独自一人。
霍钦点头道:“先不必急着带回去,叫人守住西南,等我一同启程。”
阮星表示赞同:“从梁秦陆路运送只怕有诸多不便,走水路弟兄们又不擅长水性,我建议让他们从月氏走,可以伪装成梁秦的商队。”
“嗯。”霍钦冷道。
“你今日不去拜见云中君?”阮星挠了挠头。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何必麻烦。”霍钦皱着眉头,垂眸审视自己宽大又覆满茧子的手掌。他倒不介意手上染过的鲜血,只是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件件触目惊心。
“十三年了,我与你同年出生,八岁就与你来到梁秦,一起长大。记得我刚来时特别想念阿囊,你拍着我的肩膀说总有一天会带我回家。驳,你果然没有食言。”阮星微笑,一只手搭上霍钦的肩膀。
“终于能回去了。”霍钦每每望向中原的天空,总觉得天不够蓝,云彩不够多,风也不够香甜。
只是……
“今日怎么没见那个……捣药’的小娘?”霍将军没在昨日的游廊处见到若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