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承微微一愣,不知道怎么向楚优暮解释,嘉心忙俯在楚优暮耳边小声说:
“小姐,要先选布匹啊,做的衣物是客人要一件做一件。”
“那得要个参考物吧?”楚优暮更是不解,既没有图纸又没有样衣?这要客人怎么选?
“小姐,我们要做什么给店家说就行了,选个布要衣就做衣,要裳便做裳。”楚优暮这才明白过来,什么私人订制,这和现代人的那一套还差了好远呢。
楚优暮手指轻轻拂上一旁的朱红布匹,粗糙,也不是特别精致:
“那如果我想弄点花饰呢?”
这时一旁走来店里小厮,目子上下打量楚优暮好一番,才开口道:
“小姐想要有花饰的随我来。”
说罢就在前面带路。
绕过排排布架,似乎是走到了此店的中间,才瞧见一个个硬实的黑木架子架起一排排绣花的布,向上看去,似乎这个店还有二楼。
说是绣花,其实也并非全是花,也有形状不一的走纹,嘉心缩在楚优暮身后胆怯的拉了拉楚优暮的衣袖小声说: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些绣花的可贵了……”虽是楚家小姐,但小姐月月月例都被二小姐和三小姐私扣了,小姐哪里来的钱?
楚优暮丝毫不理会嘉心,问那小厮:
“这些布匹也是要衣做衣?要裳做裳?”
“正是。”
“我不能想要什么就做什么花饰吗?”楚优暮问道,嘉心注意到那小厮一直在楚优暮脸上张望,似在回想什么:
“想要花饰得自己请人……”那小厮话还没有说完,一时间表情恍然大悟,不屑地用手指头指着楚优暮笑说:
“我说怎么这么面熟,这不就是楚家傻子吗?”
那小厮声音挺大,看布匹的人纷纷驻足看热闹,这楚家傻子大婚之日随新郎官到酒楼的趣事,这两日在京城传得可开了,普通人家都往店中张望,想看看楚家傻子的面貌,店里显贵家的娘子,也看楚优暮的笑话。
楚优暮还没反应过来,李奕承便上前一把捏住那小厮的手指头,店里传来那小厮的惨叫声,李奕承将小厮手指快要拧断,嘴上也不客气道:
“怎么同我们家小姐说话呐!”
那小厮估计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疼得面目狰狞,嘴里也不求饶,大喊同伴道:
“快去后院叫少公子!”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优云阁对面咏殇楼二楼,一位黑衣男子踏入雅间,俯身行礼道:
“公子,是楚家五小姐在对面优云阁和店里小厮发生冲突。”
只见黑衣男子面前的尊位上,微盘膝坐,意气风发,一手玩弄碧绿玉扇、一手虚摆腿上,正是箫家二公子箫宁平,落在箫宁平对面的顾行知,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俊美绝伦。
顾行知摆摆手,那男子就退至一旁了。
“楚家五小姐?顾兄你认识?”箫宁平遥着扇子问道。
顾行知低眉吹开茶杯上悬着的茶叶,细品了一番后,才开口道:
“有过几面之缘。”
箫宁平起身推开雅间的木窗,这个位置角度正好可一览优云阁的情况。
“这女的不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今天柳公子在店,这女的还不跑,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人群中有人议论着:
“嘶,你没听那店小厮说这是楚家五小姐吗?”
“楚家傻子,可惜了。”
“楚家都不管这楚家五小姐,谁来护她!”
嘉心听着周围看笑话的人你一语我一言地说自家小姐,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再一听那柳公子今个在店里,吓得拉住楚优暮的衣袖说:
“小姐!我们快跑吧,再等一会柳公子就来了。”
那些话楚优暮也听见了,她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看着还未收手的李奕承和疼得吱哇乱叫的小厮。
正好!她正好要见见柳家人,见见这京城里掌握丝绸布匹的人长什么样,毕竟日后她也要经营丝绸布匹,早些见也没什么坏处。
楚优暮正思索着,就听见后院来的声音:
“是谁敢在店里放肆!”
楚优暮向来声方向看去,是他?!从那方向走来的,正是那日拉楚优暮上水占楚优暮便宜,又被楚优暮一脚踏进水里的男子,柳家公子……就他?
柳安青走至离楚优暮两步距离时才看清楚优暮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他瞬时皱起眉头,声音里怒意上扬,冲着楚优暮破口道:
“怎么是你!?你还敢来我家店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