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怎么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写了几页的与马嘉祺作战总结出来的经验,没能顺利的到他心腹手中,反而落在莫笙那儿了。
因为是过于机密的信,张真源并未在信上写送与谁人,导致莫笙在拿到信后,误认为就是给她的。
这一切其实都是个意外。
张真源派去的信使在半路摔下马,受了伤。
于是他在驿站里找了另一位信使去代传,因为张真源特别交代过这封信非常重要,必须尽快交到前线去。
他已经因为受伤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不敢再怠慢。
给那个信使开了平时传信的五倍价格,要求他一定传到以为姓罗的少将手里。
他找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的有经验的信使,看起来可靠一些。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年纪稍长有经验不假,但是有口音也是真的。
“luo”在他嘴里就莫名变成了“mo”。
看门的守卫听了半天,军营中就只有一位“mo”姓的,皇后。
这封信就这样到了莫笙手里。
莫笙“张真源写的吗?”
“事态紧张,我便省去那些寒暄了……”
然后便是长篇的对南芜军和马嘉祺的分析。
最后署了张真源的名。
莫笙先大致扫了一眼信的主要内容,看到张真源的名字后,把信规规整整的放好,从头到尾开始认真的看每一个字。
她花了一个时辰把信读了好几遍,每一句话都反反复复品了又品。
最后还向下人要了纸笔,把重要的部分抄写了下来。
这里是战场,可不能当儿戏。
只不过,她对初见的那位柳将军,没有一个特别好的印象。
事情从来这里的当天晚上,莫笙巡视各个军队开始说起。
柳将军找了借口没有与她同去,换了其他几位将军陪同。
本来一切都在照常进行,临近尾声时,几位随她一同前来的将军突然被叫回去召开紧急议会,一时间,只剩下莫笙一人呆在原地。
连一个下人都没在她身边。
诺大的军营,陌生的环境,她一下子就迷了路。
她在军营中兜兜转转,半天找不到来时的路。
在那迷宫似的军营小路中绕了又绕,最终她彻底分不清方向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不远处有动响,她急忙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了两个穿盔戴甲的士兵。
“那皇后跑哪儿去了?”
感觉事情不对,莫笙没有急着出去。
“唉,柳将军也真是的,把人丢在这么大的军营里,现在找不到了又担心她的安危…”
“嘘!”
另外一人急忙制止他。
“别说了,柳将军不待见这位皇后,但是看在她皇家的脸面上不得不照顾她你还看不出来吗?”
被制止的那人怔怔的摇摇头。
“啧,所以说你还是个下层士兵呢。”
“你得学会察言观色,学会看眼色。”
那个士兵一副很懂的样子。
“那哥,你这么会察言观色怎么还是和我一样的下层士兵呢?”
“闭嘴!”
“快去找人。”
似乎是被拆了台,那人一副恼了的样子,快步走出去不想和他一齐。
“哥你等等我!”
莫笙深吸一口气。
合着,几位将军被叫走,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都是柳余事先预谋的?
莫笙不敢多想,探头出去看了看那两个人的路线,从他们身后绕了过去,很顺利的与他们相遇,被带了回去。
莫笙不敢多揣测他的用意,毕竟他是将军。
一个领兵的总帅,他的处事总是会让人放心,因为他看过生死,无数次在输与赢中博弈。
她把他这一举动归结于一种测试。
她只敢这么想,因为如果不是想要试探她来这里的决心以及性子的话,那其他种可能……
挫她的锐气?
或是,真的是想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呢?
莫笙没时间多想了,她要把张真源的这几张纸给吃透。
“娘娘。”
侍女的声音传来,莫笙把信纸收了下去。
虽然她只是一个侍女,但是这是在军营,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莫笙“进。”
侍女进入账中。
“娘娘,罗将军求见。”
罗将军?
莫笙一下就想起来了,她对他有印象,是几位少将中最年轻的那一个,与其他人不同,他文质彬彬的,和张真源很像。
莫笙把信收好,向四周看了一圈没地方放,于是塞在了身后的垫子下。
莫笙“快快请进来。”
罗将军见到她和往常一样很有礼貌的朝她行了礼。
“叨扰娘娘了。”
莫笙“哪里的话。”
莫笙“不知罗将军此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并无。”
“只是随您一同来军营的几位士兵与我相熟,在闲聊时提到娘娘爱甜——”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是一串红溜溜的糖葫芦。
“知道军中生活苦,娘娘千金之躯,应是不习惯的。”
“便从周围的城里买了这糖串来。”
莫笙眼睛都亮了。
莫笙“谢过罗将军,有心了。”
莫笙“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如此了,军中大家都一视同仁,我能适应,不用搞特殊。”
莫笙起身接过糖葫芦,与他随口聊了几句,他便告辞了。
走之前,他的眼神落在她身后的垫子上。
落在那微微露出来的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