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点捻着指尖的血,车灯破开漆黑,开辟出一条布满灰尘的道路。
她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苏小点你的脸……我刚划伤了你。
闻言,严浩翔抬手摸了一把,确实在下巴颏摸到了一条小小的伤口,他看了眼苏小点的方向,嘴张了张,却没说话。
下一刻,车辆径直撞上路栏,但速度仍未减缓,方向偏向路边的荒区,车下去必定会翻!
苏小点被安全带勒到一时失言,她一把抓住方向盘,大喊——
苏小点严浩翔!刹车,快刹车!!
然而车速依然没慢下来,苏小点艰难地去看驾驶座上的人,严浩翔像是被夺舍了一样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的手坚硬得像铁,任凭苏小点怎么掰都掰不开。
苏小点严浩翔…
她一头装上侧边玻璃,一摸伤口甚至都出血了。
她大怒——
苏小点你到底在搞什么?!
尾音消失在汽车翻倒的巨大响声中,苏小点只感觉一阵天翻地覆,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她晕了过去。
苏小点感到很纳闷,她明明是晕了过去,竟还做起了梦。
她清晰无比地知道此刻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看见了大当家。
当初大当家把她绑在手术台上,附在她耳边说他叫风皇。
离开那间手术室后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缺了点什么。
但因为急于离开凉阁,苏小点就没太过追究。
而此刻,脑海深处的记忆貌似在以梦境的方式 重现。
苏小点想走近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眼前的场景像是蒙了一层薄膜。
苍白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床,一个穿着绛红的人站在床边,拿起一把刀划开了床上人的手腕。
苏小点认出来床上的应当是自己,而动刀的应该就是大当家了。
大当家用玻璃瓶接着她的血,山间小溪一样流淌的血很快就接满了一瓶子。
之后苏小点的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那块皮肤就变得光洁无暇。
视线跟随着大当家来到密室,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实验仪器,而中间同样有一个人。
变态总有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小习惯,就比如大当家总喜欢把实验对象放在房子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密室那人被竖直放在一个圆柱形容器里,浸泡在不知名绿色溶液中。
可能是因为梦,苏小点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直觉那人应当是她认识的。
大当家将那瓶血倒进容器,很快,红色的血和绿色的溶液混合在一起,逐渐形成红不红绿不绿的混合液体,但没多久,绿色越来越翠,到最后,血竟被吸得一干二净,绿色溶液的颜色也更纯粹了。
里面那人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是那种变化。
就是更熟悉了。
苏小点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发现自己能动,立马狂奔到那人面前,她莫名特别想看清这人的脸。
雾慢慢淡开,那人的五官逐渐清晰,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大当家乖乖,怎么回来了呀?
苏小点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一睁眼天漆黑,因为人类没造作,天都明朗了很多,星星密密麻麻的,月亮又圆又亮。
她呆呆地看了几分钟,突然如梦初醒般的坐起来,一转头就看见同样仰头看天的严浩翔。
感受到目光,严浩翔转头与她对视,笑得隐晦——
严浩翔苏小点,你怎么还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