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迷晕他呢？”离歌看着床上躺着的亦神，若有所思。
“你只管做你的生意就好。”陌流歌斜瞥了她一眼，伸手摘下亦神的项链。
“这颗丹药，等渡予死后，喂给他吃。”陌流歌把药递给离歌，项链却没有还给亦神。离歌耸耸肩，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她把药放在盒子里，用法术封存，确保除她以外任何人拿不到这丹药。只是，纵然她很少八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这和亦神亲手喂他吃有区别吗？”
“当然。”陌流歌几乎没出现过什么表情的脸微微有些松动，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单死亡的BE美学。”
离歌坐在座位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亦神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床上。之前冗长而荒谬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
他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项链的位置，却骤然瞪大了双眼——自己的项链，连同挂坠里的丹药，都不见了。
亦神慌忙下床，打开灯，在家里角角落落仔细寻找一番，却到处都没有找到。
不是梦。
一阵无力感迫使他扶住身旁的墙，脑海中不停闪过昨天的记忆。迷迭香花店、生石花、303事务所，还有那阵迷香。
他慌乱地站起身，打开房门。
“阿神？”莘潼正要去江矜家串门，路过亦神家门口，还被突然开门的他吓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猹老板，你有见到鱼吗？”亦神语气急迫，满脸都写着着急。
莘潼也微微皱眉，“没有啊，鱼怎么了？”
亦神没有答话，直接飞奔下楼。
莘潼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伸手敲响了隔壁江矜家的门。
“所以鱼不见了？”连好几天没见面的殷果都跑了过来，对渡予的下落不明表示关心。
白杏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鱼的寿命，有归零的趋势。”
“什么？”殷果瞪大眼睛，有些意外，“可是他前几天不是还生龙活虎地站在我们面前吗？”
江矜也有些意外：“鱼怎么了？”
白杏杏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能感知到，渡予的灵魂已经开始摇摆。但他不知道，渡予究竟是为何而死。
社区是建在最深的巷子里的，社区后面，是一个人造小树林，树林里面，有一条河。
亦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到了这里，跑到了河边，或许是因为渡予是鱼，可能会在水里。
“阿神？”
渡予一回头，就看到了亦神，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鱼？你没事吧？”亦神见到渡予，猛地松了口气，赶紧走到他身边。
渡予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听了这话，望着安静的河水，笑道：“没事。”
妹妹睡着了，他取回手环后就直接去了303事务所，离歌倒是对他这么早过来感到疑惑。
“你不再多看看风景吗？”离歌把手环放到盒子里，递给渡予一颗丹药，“吃了它，就可以完成转移了。”
“不看了，我多活一分钟，妹妹就少一分钟寿命。”他的语调甚至轻松愉快，毫无压力。
“时间还早呢。”离歌看了看表，“你还剩下半个小时的寿命。”
渡予的思绪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于是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亦神聊天：“阿神，你说，如果我变回鱼从这里游走，会游到哪里呢？”
“不知道。”亦神也看着那清澈的溪流，“可能是大海？”
“大海啊……”渡予望向天边，笑了。
他喜欢这个结局。
“阿神。”渡予站起身，忽然给了亦神一个拥抱，“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嗯？”亦神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但是紧接着，渡予推开他，直直地倒向身后的河里。
“渡予！”亦神以最快的速度去拽他的手，可是渡予还是落入了水中。
他没有化成鱼，但他笑得很开心。
“很高兴认识你，阿神。”
亦神迅速跳下河。
可是等他把渡予捞上来的时候，渡予已经没有了呼吸。
“很残忍的童话故事呢，馒头。”离歌把手续费封存起来，跟旁边的人聊天。
陌流歌没回答，离歌只管自己说，似乎并没有想听到答案：“所以……你花钱买他一个小时寿命，就是为了看个故事？”
陌流歌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真符合你的行事风格。”离歌笑着把盒子收起来，“让我说了那么多谎，本来手环摘下来寿命就转移成功了。感觉再帮你做几件事，我要被当成路灯挂件。”
手环是妖力聚成的，转移完寿命就会自己散去，而且事务所的抽成也会自己汇聚在盒子里，根本不需要把手环还回来。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了骗渡予回来吃药。
“你是生意人，做生意就可以了。”陌流歌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有钱也要有命花。”离歌撇撇嘴，不想跟他聊了，转身，走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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