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付泽沅不想当电灯泡，他朝钟斯雁摆了摆手就率先进教室了。钟斯雁也朝他摆了摆手，然后才和走到她面前的周书宴说话：“周书宴，我来看你的数学试卷，听说很难呢！”

周书宴看她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的样子，难得地逗她：“我要是考得不错，你有什么奖励呢？”

钟斯雁佯装为难地偏头想了一下：“那就满足你想教我数学的愿望吧！”

周书宴嘴角翘起，语气诱哄：“你要跟我进教室去拿卷子吗？”

“不太好吧？”钟斯雁看了一眼教室里多起来的人，虽然午休铃声还没响起，去别的班走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总归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周书宴大概猜到她心里怎么想：“你觉得你和我站在教室门口说话，就不引人注意吗？”

钟斯雁哑口无言。

确实，她一个人站在他们班门口时别人看一眼眼神就挪开了，而等周书宴走过来和她说话以后，她已经能感觉到，每一个吃完午饭回教室午休的六班同学，眼神都一直在往他们身上瞟。大约是枯燥的学习生活里，难得闻到点八卦的气息，各个都想一探究竟。

想到此，钟斯雁大大方方地跟在周书宴的身后进了六班的教室。毕竟越是遮遮掩掩，别人越是喜欢猜测，不如大大方方。

周书宴的座位在第一组的第六排，靠窗位，周书宴的同桌不在，不过周书宴前桌坐了两个女生，见到跟在周书宴身后进来的钟斯雁，眼睛朝她看了她好几眼，钟斯雁朝他们微微地笑了一下，就站在周书宴的桌侧，也没有坐下来。

周书宴从桌肚里翻出试卷递给她，钟斯雁不以为意地接过来，她都想好了，如果周书宴考得不太好，她绝对不会笑他的，结果，试卷一摊开，鲜红而硕大的“145”三个数字映入眼帘。

钟斯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看试卷上的姓名又看看周书宴，然后她叫了一声坐在第三排最后的付泽沅：“付泽沅，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周书宴挑了挑眉，付泽沅也一脸莫名地摸着后脑勺走过来：“怎么了？”

钟斯雁把试卷摊到付泽沅的面前：“这是他考的，没有作弊？”

“是啊，宴哥怎么会作弊。”付泽沅肯定地说。

“怎么，就是不信我？”周书宴故作生气地板着脸问。

“不是。”钟斯雁觉得自己也很冤枉，“可是你数学那么好，那以前为什么都传你学习不好。”

“宴哥，这也不怪斯雁同学。”付泽沅在一旁帮着解释，“宴哥其实以前数学就挺好，只是其他科目不好，拉分了。”

钟斯雁很想问，其他科目是有多拉分。

结果下一秒付泽沅又说了一句：“不过宴哥高二下学期后半段就开始恶补了，所以他这次考得都挺不错的。”

付泽沅说着，又转头夸周书宴：“宴哥，不得不说我真佩服你，从四百二十多的总分拼到了五百六十多分。加油，兄弟看好你。”

“行了，少说点。”周书宴催他离开，又转而问听了付泽沅的话尚在发愣的钟斯雁：“钟斯雁，发什么呆呢？”

钟斯雁心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卷子，十分感慨地说：“这如果是我的数学成绩就好了。”

周书宴把她手里的卷子收回来，促狭一笑：“明天开始给你补数学，希望明年高考可以如你所愿。”

钟斯雁想了一下，没有再拒绝。她小碎步往前挪了点，离周书宴更近了些，接着仰头看着他，认真问道：“那我可以帮你些什么呢，我的朋友周书宴。”

周书宴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像暗夜的星辰一样明亮，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过得开心一点，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这是句青春的密语，在这个年纪，不能也未能宣之于口的，所有的心动情动，最后只有这句满含情谊又无比内敛的——我的朋友。

钟斯雁的月考成绩果然不太理想，数学连及格都没有。陈曦的文综考得也一般，不过她看了一眼钟斯雁的成绩，还是转头安慰起了自己的同桌：“雁雁，没关系，第一次月考而已，我们努力，下次可以考好的。”

钟斯雁朝她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陈曦看着她眼下的乌黑，忍不住问了一句：“雁雁，你……晚上还是睡不着吗？”

钟斯雁嘴角的弧度压了下去，半晌平静地说：“习惯了。”

习惯了睡不着的黑夜，习惯了这样不清醒的人生。

“可是你连休息都不够，哪来的精力学习呀！”陈曦心疼地抱了抱自己的同桌。

钟斯雁压下心底的叹息，回身抱了抱陈曦。

周书宴说了要教她数学，第二天放学果然带她来到学校附近小区的活动中心的自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