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
师青玄焦急地拍着宿管阿姨的门,已经过了门禁,没有钥匙他们出不去。
“谁啊?”门内传来木床咯吱声,安静了一会复又响起拖鞋的踢踏声,咔哒一声旋转,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这是怎么了?”宿管阿姨看到贺玄背上昏厥的谢怜,瞌睡一下醒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阿姨你快开门,我叫了救护车。他是突发性晕厥,我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好,好。”阿姨应了两声,匆忙折回回屋里拿出一串钥匙,嘴里还叨叨着:“都是这么好的娃哩,佛祖保佑平安顺遂……”
“谢谢阿姨,我们回来再登记!”两人背着谢怜昂头回应,行色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好,好。”阿姨站在门口久久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调的白炽灯照在她因走动生出些许冷汗的面颊,皮肤的褶皱勾勒出蜿蜒的山河。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她在门口伫立许久,只为等待那两个孩子的消息。
救护车停在z大门口,车顶醒目的蓝色回转式标志灯兀自闪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担架员抬着担架,与此同时还有一名护士上前了解情况。
“你们两个谁打的急救电话?跟我走。”
“我!”师青玄应声,迅速捏了捏贺玄的指尖,跟着护士上了救护车。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鼻间。
“意识丧失,心脏跳动过慢,心率降低。”
“侧位平躺,上呼吸机,接心电图。”
“加氧气用鼻导管,病人生命体征较低。”
冰冷的词条不断蹦出,师青玄觉得自己被魇住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渐渐传入四肢百骸。
上一刻还温热鲜活的人此刻躺在铝合金铲式担架上双眼紧闭,遗在一旁的手无力垂下,苍白冰冷。他第一次感受到对生命的无力,抓不住,也逃不开。
随着救护车一声急停,担架员把人转移到早以在门口等候的推车,几个医生簇拥着把人往急救室推去。
“你跟我来。”护士招呼师青玄跟上。
“病人突发性昏厥,挂神经内科急诊,初步断定是神经受损。”两人转过一条长廊:“去那边神经内科窗口挂号,二楼上楼右转心电缴费。”
“好,谢谢。”
半个小时后,师青玄拿着检测单坐在外面的等候区,“急诊中”红色的指示灯牌依旧亮着。
钟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响着,在师青玄数不清第几次站起又坐下,灯牌终于“啪”的一声熄灭了。
“医生他怎么样?”师青玄急急走到门口。
“病人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已经脱离危险期。但是有一点,病人的情绪有应激化倾向,是不是从前受过什么强烈刺激,看起来像躁狂症。”
“躁狂症?”
“对,躁狂症是以情感高涨为主要症状的一种情感障碍,如不及时处理严重会导致躁郁症,医学临床上表现为发作性的躁狂状态或抑郁状态反复出现。”
“建议你的这位朋友尽快接受治疗,找到致使他躁狂症病发的根源。”
医生的叮嘱反复在他脑海中遍遍回响,师青玄重重闭了闭眼,神色满是疲惫。
他当然不相信谢怜会做出欺凌人的事,只是这躁狂症的诊断一下,怕是有闻风而动的人要来搅扰了。
黑夜,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