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之楼（一） 1

秦山新如此说，惊鲵那日是将荧惑之石上字改了？

听过章邯叙述，秦山新惊讶地抬起头。

章邯命人准备了几样小菜，几日不见，秦山新不出意料瘦了，想必在掩日手下饿得半死不活。他点头道：

章邯墨家在大泽山中有据点，我与韩信钟离眛去过了，得到了不少情报。

秦山新说到情报，我这里应该也有一个。

章邯哦？

秦山新咬了咬筷子道：

秦山新我觉得惊鲵是个女人。或者说掩日惊鲵中有一人是女人。

此事显然在章邯意料之外，他问道：

章邯为何如此说？

秦山新亦非完全确定，犹豫片刻才道：

秦山新直觉吧，我被绑去他们在大泽山中的住处，只觉得摆设十分整齐简洁，与男性不同。

章邯一向十分尊重秦山新的直觉，毕竟直觉也是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并非人人都有。

秦山新见章邯不语，默默低头夹菜。片刻后道：

秦山新将军您不吃吗？

章邯玩心大起，挑衅道：

章邯本将军替你包扎伤口这么累，没力气举筷子。

秦山新大惊，心说将军您学坏了！是谁教的，我一定打死他。

章邯继续厚颜无耻道：

章邯你喂本将军，本将军才吃。

秦山新一把捏断了手中木筷，咬牙道：

秦山新章少荣，你别太过分。

章邯换了双完好的筷子递到她手里，笑道：

章邯开个玩笑罢了，你也太当真了。这木箸是上好梨花木所制，我手中不过两双，你捏坏了一双，要赔。

秦山新冷汗流了一额头，心虚道：

秦山新不知者无罪。

章邯摆摆手反驳她：

章邯所以我告诉你了。

于是秦山新又徒手捏断了章邯剩下的一双所谓梨花木的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道：

秦山新反正都断了，就当你从来没有过吧。

章邯……

章邯痛定思痛，心说早知废物属下厚颜无耻，自己竟和她比脸皮厚薄，真是小巫见大巫。

秦山新说起来，我听说王离的部队到东郡了。

章邯正色接话：

章邯不错。两日前刚到的。

秦山新神色严肃：

秦山新王家与蒙家世代不合，如今蒙恬将军扶持公子，难保王离不会站在罗网身后。

章邯所以，明日便去试探一番。

秦山新明日？

秦山新震惊，

秦山新我重伤了啊将军，连走都走不了。

章邯意外道：

章邯没让你去啊。

秦山新“啊”了一声，道：

秦山新我怎么能不去？你万一出事了，谁来救你？

章邯心说我若当真出事你也救不了我，于是伸手摸了摸她发顶，安慰道：

章邯你答应过会听从指令的。

秦山新焉了片刻，又道：

秦山新可……

章邯往她嘴里塞了个虾饺让她闭嘴，秦山新艰难下咽，刚咽下去又开口，见章邯动作，急忙道：

秦山新好了好了，我不去了。吃饱了。

章邯仍然将虾饺送到她嘴边，连哄带骗道：

章邯再吃一个。

秦山新不情不愿张嘴。

*****

第二日章邯点了钟离眛与他一同前去时，钟离眛扶着双腿打颤的秦山新，满脸尴尬之色。钟离眛辩解道：

钟离眛将军，是副将军非要逼我……

章邯打断他：

章邯我知道。

说着一把将秦山新提溜起来，拎到自己身边。秦山新挣扎一二，道：

秦山新我错了错了错了！

章邯不依不饶：

章邯错哪了。今天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往后还要再犯。

秦山新只知道先认错，不会去想错在哪里——何况她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章邯叹气将她放下来，道：

章邯看来你今天是必去不可了。

秦山新拼命点头。

章邯见人牵来了马，当着众士兵的面横抱起秦山新丢到马上，自己也在那匹马上坐下，对钟离眛道：

章邯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