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从来只跟自己交代

一个月后，安平王和凌不疑携大军得胜归来，生擒雍王父子，此战大捷。

牢狱内，暗得透不进光，只有两根蜡烛在燃烧，狭小的空间显得十分压抑。

穿着囚服的雍王被铁链紧紧锁在木架上，他抬起头，怨毒的目光直直刺向坐在对面矮桌上的凌不疑。

“凌将军好威风啊，竟然将廷尉府大狱的侍卫全都轰走了，怎么？是想与本王私下说说体己话吗？”

凌不疑雍王这些年一直待在冯翊郡，圣上诏你，你不是伤了便是病了，难得见雍王一面，可不得好好说说话吗？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本王认命便是，所有一切，都是本王一人所为，我儿也不过是听令行事，本王死不足惜，只希望圣上念旧日之情，留他一条性命。”

凌不疑雍王还真是慈父啊。

凌不疑肖世子假意与何家结亲，在成亲之时发动叛乱，何家也因此元气大伤，何将军和他的长子次子虽然性命无碍，但身体也遭受了重创，怕是今后再也无法再上战场了。

凌不疑新仇加上旧恨，面对肖世子，何家的人只怕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吧。

凌不疑圣上宽宏仁德，但也断不会为了谋逆的乱臣贼子，寒了忠臣的心。

凌不疑一步一步走向被绑在木架上的雍王，昏暗的环境中，让人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他周身的气势却越发骇人。

凌不疑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雍王解惑。

凌不疑孤城一战中，倒卖军械的人，是你吧？

雍王脸上的愤怒一滞，眼中带着几分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凌将军说什么，本王听不明白。”

凌不疑你若真不明白，又怎会一接到圣上诏令，便立马起兵谋反？

凌不疑你明明心知肚明，若只是肖世子贩卖军械，圣上不一定会信你有谋逆之心。

凌不疑但若再加上当年你偷卖军械，致孤城失守，致霍氏一族满门惨死，圣上若是知晓，便定然不会放过你。

“果不其然啊，我儿跟我说，他是通过许尽忠的门路得到军械的，而许尽忠落入你的手里，这一切便都瞒不住了。”

凌不疑的眼前浮现出了记忆中回想过千遍万遍的那一幕，瓢泼大雨下了一夜，将士们的尸体倒了一地，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流淌着，那是真真正正的尸山血海。

他双眼猩红，额间青筋暴起，面上满是恨意。

凌不疑你可知因为你多少将士死不瞑目，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凌不疑我且问你，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你可睡得安心？

“本王并没想害死他们，我们这些老臣随圣上征战，安平王是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他能为了弟弟的大业不惧生死，可我们不能。”

“当年群雄逐鹿，局势不明，谁又能保证圣上最终真的能够问鼎天下？本王只不过是想要备些银钱，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本王私下调换军械，转卖他人，不曾想只这么一回，就坏了大事，孤城所破，实非本王所愿。”

“本王以为霍翀能撑到援兵到来，可谁知道，安平王拖着重伤赶到之时，孤城已经被破，可这也不是本王一人之过吧，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为何没有来？”

“凌不疑，孤城一事牵涉甚广，你觉得以圣上的性子，会不会如你所愿查个底朝天呢？”

凌不疑无论圣上追不追查此事，你都得死。

“噗呲”一声，利刃深深地没入血肉，雍王的嘴角溢出鲜血，满眼的不可置信。

“凌不疑，你若此时杀了我，如何跟圣上交代！”

凌不疑拔出匕首，手腕一转，又将匕首狠狠地刺进雍王的胸膛。

凌不疑我做事，从来只跟自己交代。

凌不疑导致孤城惨败的凶手，我会一个个地揪出来。

凌不疑至于你，就先替他们探探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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