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开学,班里的人都在互相交流暑假经历,不是去哪玩了,就是新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直到临近时间,课代表催着收作业,一堆人才赶着抄作业,卷子满天飞。
丁程鑫和宋亚轩到处找卷子抄,一边借卷子一边吐槽,也不知道班主任哪根筋搭错了,不仅要亲自收各科作业,还要一张一张地检查作业,有任何一道题没写的,都要在后面补齐。
他们才懒得补,直接抄完了事。
匆忙之余,看到马嘉祺悠闲地坐着,手里转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桌面,像是敲木鱼似的,桌面上还摆着大堆的试卷。
“马哥,别放弃啊,老班说后面在写就要抄五遍了!”
“谁放弃了,”马嘉祺连头都没回,“我写完了。”
丁程鑫瞪大眼睛:“你写完了?”
马嘉祺的脑袋点了三点。
丁程鑫不可置信地跑到前面,抓起他的卷子,一张张地翻,边翻边发出震惊的声音:“我靠,马嘉祺,你真全都做完了!”
他何止是做完了,还全部拿红笔对了答案,又把正确答案填上去,规规矩矩,密密麻麻的,就是连第一名都做不到的程度。
后面的人都围上来观看,左翻右翻,唯一能挑出来的毛病就是字不好看。
他们都把马嘉祺的卷子拿过去传着抄,抄的同时还走不出马嘉祺认真做作业的震惊。
丁程鑫边奋笔疾书边追问:“马哥,你给傅沅什么好出了?”
“什么?”
“你不会是借着抄作业的由头去找她的吧?”丁程鑫一副你别说我都懂的表情。
“滚,这些都是爷我自己认真写的。”
“我才不信呢。”丁程鑫撇撇嘴。
“抄就抄,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不抄拿过来!”说着,马嘉祺就作势要去拿丁程鑫手里的卷子。
“抄抄抄!”丁程鑫憨笑着,鸟为食亡,人为作业死,他忍。
楼下24班,袁林夕风风火火地来找傅沅:“沅沅沅沅,作业!”
傅沅把作业掏给她,震惊地问:“不是吧,你这个黑眼圈,怎么回事啊?”
“我等会再跟你说!”袁林夕把卷子捞过去,奋笔疾书,甚至给傅沅扔来了几张,“沅沅沅沅,也帮我抄抄。”
傅沅失笑,拿过卷子帮着袁林夕也抄。
班里人来得越来越多,袁林夕抄的时候还被热衷于找她茬的纪律委员揶揄了一顿,她干脆带着笔和卷子,拉着傅沅到外面不起眼的小花坛上去抄。
恰逢马嘉祺倒垃圾下来,眯了眯眼睛,看见两个蹲在花坛前的身影。
女生本来就瘦瘦小小的,蹲下去,就剩一个小白点了,跟奶团子似的,让人看着都想咬一口。
“怎么,没写作业呀?”
面前覆下来一片阴影,是马嘉祺在身后弯着腰,笑的时候有一只眼睛几乎闭着,虎牙露了出来。
“要不要我借你抄?”马嘉祺贱兮兮地问道。
傅沅刚想说他还能写作业,想到在他家门口看见的老师,说不定马嘉祺还真写了。
“行,你好厉害。”她像是哄小孩似的敷衍着,连头都没有抬。
马嘉祺不爽地皱起眉头,手指不自觉地饶了绕傅沅的马尾:“你真不要抄?”
傅沅摇摇头。
行,不抄就不抄。
傅沅好不容易帮袁林夕把卷子写完,手和腿都麻了,她站起来,血液不循环还导致她眼前一黑。
好在被人接住,落入一个安全的怀抱,她现在已经能不回头就判断出,这是马嘉祺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傅沅惊讶地问。
“是你抄作业抄得太认真了。”马嘉祺把傅沅扶着站好,仔细看了看她和袁林夕,“你俩昨天晚上熬通宵了?怎么跟嗑了一样?”
“你才嗑了!”傅沅踢了踢马嘉祺的裤脚,也不理他,带着袁林夕回到班里。
这会已经开始上自习,课代表收完作业,袁林夕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你到底干嘛了啊?”傅沅好奇地问。
袁林夕欲说还羞,脸色红得像是快要滴血了。
“你别支支吾吾的啊,你说呀!”傅沅看着着急,更加好奇了。
袁林夕终于说道:“我养男人了!”
“啊?”傅沅差点惊呼出来。
“嘘,”袁林夕堵住她的嘴,“不是你想的那种。”
傅沅安静下来,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安下心来,继续问:“说吧。”
“就是,你知道最近可火的那个游戏吗?”
袁林夕报了个名字,傅沅有点印象,好像在热搜上见过。
“就是那里面的男的,都好帅啊,然后,嘿嘿嘿……我就喜欢上了……”袁林夕笑得春光灿烂的,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谈恋爱了。
傅沅不太能理解,这种纸片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只能看,又不能相处,花的钱都流到别人的腰包里了。
袁林夕娇嗔着说了句她不懂,回身埋头补觉去了。
这件事情傅沅没有太在意,接下来马上就是开学测试,隔了好久没有考试,握笔都觉得生疏,连傅沅都没底了。
她每天待在教室里认真学习,偶尔能在窗外见到马嘉祺的身影,也偶尔能听到楼上的吵闹声,比如现在。
丁程鑫打完篮球回来就看到马嘉祺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在看书,拿来一看,居然是政治书。
“不是吧马哥?”丁程鑫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就说你最近捣鼓什么呢,你怎么还看起政治书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马嘉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谁像你们,还能有闲心出去打球。”
“哟吼,马哥还担心考试呢?”
马嘉祺打开他的手:“滚滚滚,别打扰我学习。”
丁程鑫不能打扰他,当然要转过身去打扰后边的同志:“哎哎,我想起来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语文文言文,是初中那个花木兰,那句磨刀霍霍向猪羊,你们猜为什么?”
后面被打扰的同志们摇摇头。
“因为他妈的,马嘉祺被提起来背课文,好不容易想起来一句,结果背的是,磨刀霍霍向爹娘,哈哈哈,可把语文老师给气坏了。”
“啪”
丁程鑫捂着脑袋:“靠,谁他妈拿橡皮砸我?”
“我。”马嘉祺在他身后,微微笑着,眼神里透着把刀。
“不错啊,连橡皮都买了,差生文具多,马哥,人还是得认命,实在学不会,就来我们家入股呗!”
“滚滚滚!”
余光瞥到前面的指针指到了六,是高二可以吃晚饭的时候了。
马嘉祺也不管后面丁程鑫他们还在说什么,“噌”地跑出了班门,走过旋转楼梯下到一楼。
24班是一楼,一到饭点人最先消失,此刻班里就一个擦黑板的背影。
马嘉祺站在门口对着那背影看了看,算了,他径直走进班,来到傅沅桌子旁边,桌子上还有一本笔记摊开,少女的字写得工工整整,偶然带点连笔,一看就是练的艺术字。
他给她合上,把桌面的东西整了整,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整的,准备先把一部分书抱出去。
正好姜坤擦完黑板转过来,看见马嘉祺抱着傅沅的书,脸色大变。
“你干什么?”他跑下来,把书按回去。
马嘉祺懒得跟他废话:“别挡着我。”
姜坤和马嘉祺僵持不下,他瞪着马嘉祺,是一分都不让:“你对一个女生恶作剧,有意思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恶作剧了?”马嘉祺忍住了抬手揍他的冲动。
姜坤冷笑一声:“你害她被罚写检讨,人家第一次被通报这就算了,你还想把她的书搬出去,接下来三节晚自习让她挨吵么?”
马嘉祺一下子愣住,抱着书的手渐渐松开。
他以为,他们都是一样,晚饭的时候就把书搬出去的。
“马嘉祺,”姜坤又开口道,“她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她学习很辛苦的,和你不一样。”
马嘉祺用力地捏了捏拳头,眼睑渐渐垂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他的眼睑突然抬上去,是的,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他以为他只要能把学习赶上去,他们是一样的。
可是即使学习能上去,他也不会像好学生一样想着要力所能及地多背会书,多复习一下,学习好会很骄傲,考不好会有负罪感……
他想不到这些,因为他们就是不一样。
“马嘉祺,别再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