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也不知道写了个啥

“好…我认…”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嘉华满意的笑了，她接过狱卒重新煮好的茶，一边撇着茶上的浮沫一边说:“娘娘果然是个聪明人。来人，备笔墨，去传司狱。”

顿了一会，嘉华继续道:“行了，都去办事吧。本宫想和桐妃娘娘单独谈谈。”

“诺。”就在一众人马鱼贯而出的时候，嘉华似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又吩咐了一句:“记得给桐妃娘娘准备件干净的衣裳。”

在嘉华安排这些事宜的时候，晓桐一直盯着她。晓桐发现在朝堂上面对群臣丝毫不慌的嘉华公主，撇茶沫的手居然有些抖，而且她的眼神也一直在那碗粗茶上。

她不敢看她。

不一会儿，空间不大的审讯室中便只剩下了嘉华和晓桐二人。嘉华缓步走向被绑在木桩上的人，动作轻柔地为她解除了束缚，将她拢在怀里，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白裙被染的满是血污。

晓桐挣扎着推开了嘉华，奈何在木桩上被绑了许久，又遭了严刑拷打，乏力的很，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住。眼瞅着要摔倒在地，这时嘉华伸手揽住了晓桐的腰，附在晓桐耳边低声道:“桐妃娘娘就这么厌弃我么？”

晓桐看着地面，抿了抿唇，终是没忍住开口问嘉华:“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希望，然后又亲手将它碾碎？

嘉华把玩着几缕散落在晓桐耳边的碎发，淡淡道：“娘娘不妨说的直接些，我是个愚钝的，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晓桐沉默了片刻，问：“认罪这件事……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嘉华眸子暗了暗，她搂着晓桐的腰的手紧了几分:“娘娘与其问这些没什么用的问题，不如想一想司狱到了之后这认罪书应该怎么写。”

“我说过，不是我。”不是我，我又怎么能写的出来呢？

嘉华拭去晓桐脸上的血污，抚摸着晓桐脸上行刑时造成的伤口，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感，语气堪称温柔的道:“我说过的，害皇帝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不重要。”

“你……”

“咚，咚，咚。”敲门声把晓桐的话赌回了喉咙。“殿下，司狱大人到了。”

嘉华动作自然地把晓桐放到了这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自己倒是淡淡地站在一旁。司狱看见晓桐坐了嘉华的椅子，忍不住开口:“殿下，桐妃如今是戴罪之身。您让她做您坐过的椅子，这……这不合规矩。”

嘉华看着司狱，语气淡淡道：“不合规矩？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不合哪条规矩？”司狱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说：“桐妃现下有罪在身，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桐妃坐您坐过的椅子……这……这于礼不合。”

闻言，嘉华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声音里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司狱大人可莫要忘了，皇上如今病的不轻，本宫全权代理朝政。说起来，本宫倒是不记得有长辈不能坐小辈的椅子这么一条规矩。”

听到嘉华的话，司狱抖了抖，忙跪下道：“殿下恕罪，小的知错了。”嘉华拂了拂衣袖，道：“司狱大人哪里的话，你如何有罪呢？”嘉华又转而对着晓桐道：“本宫不过是看桐妃娘娘站的有些久了，想着桐妃娘娘坐一坐椅子，歇一歇力气罢了。还望娘娘莫要嫌弃本宫这椅子不舒服才是。”

说罢，嘉华看着在地上抖如糠筛的司狱，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行了，司狱大人且先起来吧。桐妃娘娘已经认了罪，笔墨本宫也早已为司狱大人备好，司狱大人还是快些起草罪状，以待归案吧。”

“诺。”司狱这才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桌案旁边拿起笔开始书写罪状。嘉华看着他那哆哆嗦嗦地写了半天也不过写了三四个打字的手，再次开口：“司狱大人这手抖得着实是有些厉害啊，想是早年受过什么伤罢？”

“回……回殿下，小的的手未曾受什么伤。”

嘉华淡淡道：“司狱大人这手既是没伤，那就快些写吧。想来再拖一阵子，桐妃娘娘定是要遭不住了的。”

司狱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讷讷道：“诺。”手上更是加快了速度。

半刻钟后，司狱写完了罪状，将罪书递给晓桐，晓桐接过笔墨，颤抖着手签字画押。眼看晓桐签了字，画了押，司狱就要收了认罪书，但有一只手比他更快。

司狱诧异的看着嘉华，试探着道：“殿下……”

嘉华收起认罪书，道：“字也签了，押也画了。司狱大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