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次日清晨，我坐上了他们带我离开的车辆，离开了那个蝉鸣聒噪的小山村子。天空很蓝，上面飞过鸟儿，不知道是不是为我送行。

他们一路上都在问我各种各样的事情，我基本除了单字应答就没有过什么。我不想和他们有过多交谈。

昨晚，他们杀死了我养的狗。

还有，那只无缘无故的年迈老黑猫。

狗死在我眼前，我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鲜血流了一地，还在冲我摇着尾巴。死的时候，睁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在透过我的躯体直视我腐烂无根的灵魂。

我没哭，我只是听从了他们的吩咐，将狗埋进院子后面的菜园。它的眼睛依旧睁着看我，不会眨眼，没了神采奕奕。最后一捧泥土掩埋了它的最后部位——眼睛。

晚间吃饭的时候，可能那只老黑猫没捉到过老鼠饿得发慌，破天荒的来到我脚边用那根毛发枯燥的尾巴缠在我的手臂，头蹭着我的腿，还在喵喵叫。无论怎样都在讨好。

叫的我心烦，也叫得他们心烦。放下了碗筷，将蹭我的猫咪拎住脖子就是往脏污的墙上一扔。

撞得头，和狗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很奇怪，我的狗死了没伤心，却再猫死的那一瞬间，心里酸涩了。

明月照着，撒下来的月光像是铺满冬天的早霜。

那只猫我没去埋，他们也未曾管过。

爷爷把它埋了。

埋在一株石蒜旁边。

拎走的时候还在滴着血。

夏日，我掉进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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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之霁，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她打开门，热情的要去提我的行李，我厌恶般的挪开了，她拿行李的手落空，一阵尴尬。

江父“先进屋先进屋。”

我没吭声，进了屋子。一股陌生的味道，让我不适，城市的车水马龙也让我有些反感。

江母“之霁累坏了吧，爸爸妈妈觉得很对不起你”

她作势要抹眼泪，我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内心无波澜。

对不起吗？也没事吧。

告诉我，挨打了就要和他们说

结果就是反骂的我

一切不好的事宜我从小朝他们诉过太多，但换来的不是好结局。

没事啊，反正自己也孤单过了这16年。

江父“之霁洗个澡，爸爸带你去下馆子。”

他的模样像个好父亲。

我的预感是他们两个要离婚了，就再不久后或许是更久，但总之是会离的。

她带着我去了我的小房间，我收拾好了衣服去洗澡了。

浴室内水声哗哗，外头的人窃窃私语。商议着利益筹码，我的噩梦从高二那天就定下了因果。

太阳好大，我却觉得好冷。

再未遇见过他那般少年样了。

我走出浴室，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喊着爸妈二字。

难以启齿。

脚步也如沾上了胶水，走不动道了。

那张矮木桌上摆放着一张宣传纸，上面印着一堆数字，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中大奖的彩票广告不是吗？

江父“之霁收拾好了吗？那我们走吧啊哈哈哈哈。”

他的神色慌张，江母将那张彩票广告纸揉成一团放在垃圾桶。

我瞟了一眼，走向自己的领地。关门之前开口。

江之霁“不用了，我有些困了。”

喊不出的，始终觉得如同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