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他人面前说自己被逐出百家之事,若与常人而言,此乃奇耻大辱,断然不会开口。可偏生是这白承陵与常人不同,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肆宣扬此事。
现在他是不难堪,可自己的脸面挂不住。江湖上会怎样说自己心胸狭隘,连个小小孩童也容不下。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随即又犀利的问道:“既如此,正大光明走来便是,半夜三更又为何在房梁上偷偷摸摸?如此作为,你可对得起你父亲?”白柏文就是算定了他会为自己父亲辩解,与他着急,这一着急,马脚自然显露。
白承陵冷笑一声,眼眸中露出了丝丝寒意射向白柏文,白柏文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寒意从脚底漫向身体四肢百骸。
“叔父,因当年之事,已以死谢罪,他的为人,不仅是我知晓的一等一的好,江湖中人,更是以他为榜样。至于这其中关系,侄儿我自会查明,还望叔父,莫要散播谣言,毕竟谣言止于智者。更何况,父亲与叔父您手足兄弟,自相残杀未免不妥,这若是从我这传出些什么消息,我想……”
白柏文也听出了话中的三分威胁,开始转移话题。
“承陵,我现在说的是,半夜三更,你们为何去房梁上?”白柏文也有所收敛,不再盛气凌人。白承陵对这个白柏文也是有些嘲讽。
“程甫,你说吧,这事是你想出来的。”
一旁的黄思意已看出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场面。
程甫关键时刻也给力,说道:“是这样的,白,白老,由于今日来的有些迟,我兄弟几人还未曾裹腹,实在是饥饿难忍。便想着出来找些吃食,但又不知方向在何处。只能在房梁上揭瓦,看哪个是厨房,这大半夜也不好去打扰秋剑派弟子,只得出此下策。”
“哼,说的好听,白承陵也是从这出去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为何不问他擅自行动还是你们……”
“我说了,我与他们说在北面,不曾想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会错了意,这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便只能出此下策。我在房内迟迟等不到他们过来,边想着说出来寻一寻,结果刚要把他们拽下来,结果被迷了,醒来就是在此处。怎么,叔父?难不成你还想落一个虐待侄子的罪名。”
白承陵语气越来越冷,周围的人只觉温度下降。
房内的人还在继续争执着。
可梁上的二人会心一笑,一起离开了。
又到了草屋内。
“阁下一直未报齐名,却肯与我一同搭救朋友,此等情义我必不会忘,如今我还不能报答恩情,我日后再见,有求必应,这是我的承诺。”
付冷月一脸郑重其事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姓欧阳,单字名尽,本……我的名字。”
欧阳尽看着付冷月,仔细看的话,他眼底的眷念正在被努力的隐忍着。
“对了,不知有一事可否告知?”
付冷月不明白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却帮自己解疑答惑,还亲自去带她瞧他们情况如何。
欧阳尽笑了笑道:“何事?”
“你与我之前素未见面,今日为何仗义出手?何况方才,我对你语气还不好,若换我,在危难时不冷嘲热讽便罢了,以德报怨,并非我本人风格。看你也不像是以德报怨之人。”
“你长得好看罢了。”
“啊?”
“对,你没听错。”
“好吧,既如此,我便欠你一个人情。”
“我会记得。”
欧阳尽的伤早已处理妥帖,也无任何可待在这里的理由,看着眼前的姑娘,作了一揖。便离去了。
看着前方的男人,背影越拉越长,心中一片沉思。
不知不觉,泛白的鱼肚皮已渐渐从东方露出。日出的金黄色,照在了付冷月的脸上,沧桑,清冷,孤独等等全在这年龄不至二十的姑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莫名的有些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