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病房手记（十六）

顾禧有些说不下去

林绯轻拍着她的肩，缓缓地安抚着她

半晌，顾禧起了话头：“你说好笑不好笑，在这个梦里。墨多多总是想着要杀我，而我怕极了他。”

“之后我又想起了好多事情。”

林绯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有些僵硬

“也不能说是想起，这些事情有的和梦境有关，有的又是..之前的事。”

“言而总之，光怪陆离。”

两个心理医生对视了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我看见我们两个一起死去，我在手术台上杀死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

顾禧猛的停下来

指甲嵌入柔软的被子

她把头慢慢低下去，没有说话

顾禧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了

但此刻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谢缮和林绯听见顾禧轻而细的声音

“告诉我，我杀了谁。”

林绯把手中的治疗方案书捏得很皱

谢缮强装平静的声音传来：“顾禧，我现在要帮你想起一些事，做好准备。”

顾禧缓慢地点头

“你是顾禧，A城主治医生，大地震时作为志愿医师赶往L城。”

“你的先生，唐晓翼在地震中受余震影响，负伤抢救。”

“主刀是你。”

“你由于劳累过度晕倒在手术台，以至于唐晓翼抢救无效，于2.1号逝世。”

“2.5号，你从L城回到A城，于2.13号送至医院心理科。”

病房里是长久的寂静

“我说呢，这样啊。”

顾禧在充满清洌气味的病房里朝他们笑

“他来我的梦里了。”

追风者无意闯进风的梦里

那天，顾禧要来了纸笔

她的字又飘又大，写的却漂亮

她提笔写下

“病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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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1.23日

顾禧坐在医生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喂？”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疲倦

顾禧接话道：“干嘛？”

唐晓翼问道：“你来不来？”

顾禧：“什么来不来？你现在不在浮空城？”

“现在在L城”

“L城？你去那边干嘛？”

顾禧说话一直都很直白

电话那边寂静一瞬，接着有了声音：“L城这里地震，埃克斯让我们几个去援震。”

“我这边怎么没收到消息？”

“大概一会儿就有了。”

“你现在在哪”

“车上。”

“这么急？”

“快到地方了，马上进山。”

顾禧感觉有点措不及防

想了一会儿，她说：“嗯，有消息我就来。”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你还是这么不浪漫。”

“有什么快说，一会儿没网了。”

“我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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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城

“医疗救护队，我点一下人。”

顾禧的声音很严肃

两人的再次重逢，是在手术台上

顾禧像往常一样戴好手套，侧头问旁边的护士患者信息

护士念出唐晓翼这三个字的时候

顾禧浑身颤了一下

她忽地摊手

“还有人吗，这台手术，我做不了。”

护士回答道：“没有。”

“那是我先生。”

护士犯了难

“我现在可能有点低烧，不适合做手术。”

护士没有说话

没有犹豫多久，顾禧还是上了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