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病房手记（十二）

顾禧有些担忧地看向唐晓翼

唐晓翼声音显得飘渺：“没事，等先收拾出来一块地方再休息。”

四人搬开了一些较轻的建筑残骸，圈出一块空地，又打扫干净，铺上被子，毯子

四个人累得不行，坐在毯子上，面面相觑

顾禧首先发话：“我得去拿医药箱，他受伤了。”

唐晓翼声音中透着几分虚弱，但不改冷厉

“不用，现在太危险了。”

顾禧还想再说什么，却自己止了话头

暖气毫无例外地被砸坏了

谢缮和林绯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看向唐晓翼和顾禧的唐装和睡衣

顾禧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纱布

林绯：“？”

谢缮：“？”

唐晓翼：“？”

所以这就是刚刚你不说话的原因？

顾禧一边给唐晓翼包扎一边解释：“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有”

随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条毯子

唐晓翼：“？”

谢缮：“？”

林绯：“？”

顾禧又解释：“我口袋里一直有这些，方便随时睡觉。”

呵呵

顾禧给了唐晓翼一条，自己拿了一条

此刻还是晚上，再加上发烧的原因，唐晓翼靠着墙壁，慢慢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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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

林绯面上焦急：“怎么办啊？”

顾禧没说话

谢缮面色也不好：“还能怎么办？！等死。”

三人下意识看向唐晓翼

唐晓翼紧闭着眼睛，手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顾禧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顾禧有些慌乱

“他的药呢？”

顾禧的声音有点颤抖

林绯和谢缮在角落里翻到一个小药瓶

林绯：“是这个吗？”

顾禧翻倒着药瓶，瓶子却是空空如也

汗液浸湿了塑料瓶

顾禧的手几乎拿不住那个小瓶子

她尝到自己咸咸的眼泪

顾禧伸手探了鼻息

她抱着唐晓翼，竟有一时间的愣怔

她知道，唐晓翼快要死了。

顾禧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吗啡。”

顾禧要送唐晓翼最后一程

林绯和谢缮一震

没敢动

吗啡是毒品的名字，在医院当作止痛剂用

顾禧声音很大：“吗啡。”

谢缮也有些怕了：“在，在哪？”

“你后面的盒子里”

小铁盒内是一支支针管和药剂

顾禧娴熟地将针管插进皮肤里

谢缮和林绯吓得脸色发白

唐晓翼的表情慢慢舒展

只是还是闭着眼

顾禧默默地站起来

拿毯子将唐晓翼身体的全部盖上

对着他

鞠躬

鞠躬

再鞠躬

谢缮站起来：“顾禧！你干什么！你杀了他！！”

顾禧声音几近哽咽：“患者于12点46分去世，医生顾禧曾用吗啡止痛药物替患者减轻疼痛。在此，悼念。”

谢缮抓着她的手臂：“你到底在干什么？！”

“渐冻症发作，如短时间内无药物控制，则认定患者无抢救价值，可进行安乐死。”

顾禧声音逐渐平淡

谢缮跌坐下来

林绯脸色更加苍白

顾禧抱着少年的尸身： “你可不要埋怨风啊，风宁愿你食言。”

他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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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又开始震动

谢缮惊呼：“余震！”

林绯似乎为刚才的事，还是苍白地坐在哪里

天花板掉下来一大片，顾禧看见林绯上方的墙体，逐渐逐渐逼近

顾禧突然坚定了某种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