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横生变故

秦蓁蓁从自习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步重华并没有打击到她，宋局给出的可能性很是诱人，而她也需要一些理论知识充实自身，敢想敢做的她立刻去图书馆借来了相应的书籍，又在24小时营业自习室里泡到了深更半夜。

这个时候津海大学已经落下门禁了，秦蓁蓁四处走着，想找一个便宜酒店留宿一晚。

暴雨冲刷河堤，水流湍急向前，哗哗冲向远处深重的暮色。

秦蓁蓁没有带伞，在暴雨的攻击下已经浑身透湿。她站在路灯下茫然四顾。不自觉地又怀念起了严沐冰。

“秦草！”严沐冰打着伞飞奔而来，一把将秦蓁蓁拉到伞下，“等久了吧？我们回学校。”

“我都怕我们像黑白无常一样，因为暴雨天人永隔了呢。”秦蓁蓁开着玩笑，同严沐冰一起蹚着及膝的水。

“怎么可能？”严沐冰哈哈大笑，“我说你也别沉迷游戏了，还有好多课要上呢。”

只可惜……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为她打伞了……

秦蓁蓁鼻子一酸，加快了步伐。

路过一片草丛，断断续续的哭声传进她的耳朵。

什么声音？秦蓁蓁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移动。

这种时间通常都是鬼故事黄金时间档，秦蓁蓁的手心也不由得被汗浸湿。

不过顺着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了声音的来源：缩在角落的一个瘦弱少年。

不忍之心终于让她下定决心走向少年，伸出的手都带着颤抖："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少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吐出的字句模糊而破碎：“鬼……有鬼……有鬼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秦蓁蓁一大跳，她下意识向后退去，脚却仿佛踩上了什么滑腻的东西，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泥浆糊了她一头一脸。

等她扶着脑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狰狞而痛苦的脸庞。

“啊——”

尖叫声惊起枝头躲雨的乌鸦，拍打着雨点漫无目的四处乱飞。

“才英区派出所刚报上来一起疑似恶性杀人案，具体案情已经发给你家老二廖刚了，给我闭上嘴出门办案去！”

电梯门口，许祖新局长对着刚和吴雩打完架的步重华怒不可遏：“别拿你们刑侦支队那套不加班就等于没上班的理论来哔哔我，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就给老子作！我知道你自己有能力，看不起那些走后门的，但这个叫吴雩的并没有仗着市委的背景在队里乱来。人家只不过找个地方上班领工资，对你也很温顺忍让，何必非要立刻赶人走呢？”

步重华想起吴雩刚刚那句“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把你这种学院派领导放在眼里”，面部表情就一阵扭曲。哪里温顺了？哪里忍让了？走后门的怎么反而有理了起来？

许局大概看到了步重华的表情，连忙补充：“就算要赶走，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就当是为你宋叔叔在市委那儿的面子着想，你说是不是？”

许局殷切等待半天，步重华终于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电梯缓缓下降，步重华低头快速翻看报案人笔录，皱眉道：“不对吧，疑似被害人尸体发现一具，女尸，年龄初步断定在十五六岁左右，据称死亡时间一天半以前，未发现涉及抢劫、强奸或大范围社会舆论影响等因素……虽然是未成年，但死亡人数少于三个为什么算恶性？”

许局沉声说：“因为报案人说自己亲眼目睹了行凶过程。”

步重华眉心一跳。

“他说，他看见凶手是河里爬出的死人尸体。”

电梯下降停止，门徐徐打开，许局拍了拍步重华的肩，“虽然你小子经常怪理论一套接着一套的，但破案确实是一把手。你宋叔叔在市委那儿许下了一周破案的军令状，咱们南城辖区的脸面能不能保全，可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