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点点头，心想自己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干脆不说话，说多错多。金庭国以前的繁荣，大家都有目共睹，金庭郡主一时接受不过来亡国事变，没转换来态度也实在能理解。
“没事就下去吧，别打扰我下棋。”杜缉熙摆摆手，又将视线转移回棋盘上，执棋思虑下一步。
下人应是，她们被派来金庭郡主的宫人基本都有这同一个任务，套取金庭郡主口中对陛下有用的消息。
奈何这位金庭郡主一句都不提金庭城的事情，在她们面前每一句每一字，都是评价长安城中事的。得到了她模棱两可的看法，却不知道这位金庭郡主真正的意图。
黑子轻落在棋盘的脆响，伴随着下人走远渐渐近乎于无的脚步声，轻敲落子人的繁琐冷漠的心绪。长安三大掌权人之一的司空震，要接近他，从他身上套取信息谈何容易？
之前来长安时，杜缉熙做过对长安城内总体势力的调查。尧天的首领明世隐在下落不明前，一直跟长安女帝那边的人不太对付，故而尧天与女帝一方处于一种半敌对的关系。
先不说女帝能在皇宫里自己的地盘遇刺，还为此逃出皇宫有多离谱。一向与长安女帝不对付的尧天居然会帮长安女帝的忙？武则天不想办法联系亲信狄仁杰和上官婉儿，反而去找关系不太好的尧天帮忙？
这一连串不合理的端倪，杜缉熙垂眸沉思，不知道女帝留她长安在这一出，除却不让前金庭势力掌握新金庭城，背后的意图究竟还有什么？
第二日午时，杜缉熙按着跟大司空府约定的时间如约而至。侍从领着她来到书房，此时的司空震似乎还在忙着处理长安的事务。
杜缉熙侧头看向领她来着的侍女说：“司空大人事忙，我不好在一旁打搅，你带我去会客厅吧。等他得空了，再一叙。”
不等侍女回话，司空震抬起头，朝站在门旁的杜缉熙温声说：“不必移步会客厅，让郡主等待，是本府待客不周。”
司空震停笔，他跟武则天身上是同一份的威严气场，只是他看起来比武则天更多了几分墨守成规的严肃，颇有一种规矩不容许违背的固执感。
杜缉熙对这位司空大人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便是严肃、墨守成规。也罢，长安城的人一向都是这样一板一眼，永远困在条条框框的规矩里，就是无趣。
“贸然来访，希望没有唐突到您。”杜缉熙习惯性的挂上她毫无破绽的浅笑，看起来温柔优雅却没有半点攻击性。
“缉熙郡主此番前来，是在长安住得不习惯吗？”司空震代替了侍女带路的工作，他走在前面，像是不经意的一问。
杜缉熙眼帘轻垂又抬起，眼里的温柔下是无尽的漠然疏离：“在长安，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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