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裕昌忙忙碌碌一日，见过汝阳王世子夫妇后就道累了，回房歇息自行用膳。七月安排了膳食，见裕昌吃着饭，好像无事一般，心中暗暗奇怪郡主这半个月和平常一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霍将军的事。她歪过头想了想，卫郎中确实长的不错，又很有本事。和郡主在一起说一句郎才女貌不过分，只是霍将军和郡主青梅竹马，又对郡主一心一意，为了娶郡主连陛下的责罚都不怕。郡主是怎么想的是卫郎中好，还是霍将军好。

裕昌吃了一筷白菜，“七月，你在想什么”

七月一愣，旋即笑道“没有，我在想郡主今日喜欢这道鲫鱼罨汁，明日我让他们继续给郡主做”

裕昌放下筷子，淡淡一笑，“你是想郡主怎么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在意霍将军的事。”她顿一顿，又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你又想卫郎中长的好看，霍将军有情有义，郡主到底是选谁好呢”

七月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看她搅动的手指就明白她确实有这个想法。裕昌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徐徐道：“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只要自己过得好，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她停了停，慢慢啜了口汤，仿若无事一般，“人先活着，之后才能图快活”

裕昌说话的时候，七月一直盯着她，不愿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郡主，霍将军会伤心的”

裕昌心头一紧，但语气平静地道：“不要紧，会过去的，我和他都会过去的。”

七月做到裕昌身边，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郡主，难道就没有人能帮忙，解决这个困局吗？或者郡主做了那么多好事，看在这些的份上，陛下就不能让郡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裕昌一愣，随即勾了勾唇角。“哪有那么简单，人随心所欲，是不可能的是事情”

七月刚要再问，就听裕昌音带苦涩的道“我以前是想着随时抽身而退，可后来越来越发觉就退不了。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对或错，实在难解”她摩挲着碗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可以按照自己设定好的路走，结果越走越偏，最后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走到哪去了”

七月握住了裕昌的手安抚着她。裕昌朝她微微一笑“我不怕，因为我经历过最艰难的时候，需要小心谨慎，需要讨好别人才能生活，那时候活着，活的好最重要，什么尊严自傲通通不重要没有。与其被人踩在脚底，不如自己挣条路出来。”她顿一顿，“霍不疑的情，于我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七月大概明白了裕昌的意思，霍不疑是非裕昌不可，但裕昌却是一个人也能过。

一时晚膳毕，裕昌又伏案整理了一会书籍，便吩咐七月备水沐浴。

“七月添水来”裕昌高声唤道，忽的一阵脚步声，身后有人朝浴桶里缓缓注入热水。

裕昌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笑着道“七月，你下去吧，等结束了再来收拾东西”

但这回裕昌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她转头看去，是霍不疑站在她的身后。她吃了一惊，急忙用手巾掩住身子，喝道“出去”

霍不疑向两边看了一眼，随即笑道“原来女莹在说我。”他随手玩着水，双眼紧紧锁住裕昌，“还是杏花别院的好，我们可以一起”

有股不安从裕昌心底浮了出来，她能感觉到他霍不疑好像不一样了。如果从前他在自己面前是个柔顺的狸奴，现在就是张开獠牙的恶狼。

“女莹，我好想你啊”霍不疑的手覆上她握在在浴桶边的手，五指深深楔入她的指缝，强行将两只手紧紧贴合在一起。漆黑的瞳孔深处却隐约流露出凶狠和癫狂，直逼得人心惊肉跳。

裕昌被吓住了，只剩下胸腔剧烈起伏，而他俯视着自己。霍不疑的大拇指用力地擦过她的唇角，直到看见裕昌脸上露出些微痛色，才收了力，“女莹你怎么那么狠，和卫勉搅一块了”

“子晟”裕昌握住了霍不疑的手，郑重的道“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现在也说不清，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谈”

霍不疑闻言大笑起来，他猛地掐住裕昌的下领，用力地、惩罚似的吻了过去。逼迫着她与自己舌尖共舞，让她喘不过气来，近乎窒息。

裕昌被霍不疑放开，她伏在浴桶边，喘息着道“你先出去，我…我要穿，穿衣服”

霍不疑本能的就要开口，让裕昌就这么穿。但看着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最后只默默转出去。

不多时，裕昌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道“子晟，我大兄不日要外任，我不能得罪陛下”

霍不疑脸上一沉，冷笑道：“女莹，你的意思是你我婚事作废了”霍不疑心头压着火，裕昌居然不信任过他，不管他承诺过什么，她都全然不放在心上。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个随手可抛的人，被她排在最后。

“子晟，我不能任性，我没有资格”

“那我来，女莹，我会解决的”

霍不疑再次郑重承诺，裕昌却无奈叹道“子晟，这不是你我的婚事，事关陛下的后戚制衡，陛下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就先退场，保全汝阳王府，保全你自己。那我呢，女莹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霍不疑死死拽住裕昌的胳膊，凝视着她，执着的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曾经，他以为自己此生只有报仇，但裕昌的出现照亮他黑暗的人生。“我爱你，我不能让你离开。”他眼眶微红，眼中盛满了裕昌的模样似乎快要流淌出来。

“子晟，喜欢你，我此生无悔”

裕昌话音落，霍不疑缓缓地收回手，转身而去。他最后留下的话是等他。裕昌却强忍着心口没由来漫上来的钝痛，等，最是无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裕昌等来的是程少商日日前往将军府，文帝意欲赐婚她与霍不疑的流言越演愈烈，这种流言由文帝默许下的流言，不是霍不疑能够解决。文帝已经给出了路，要么霍不疑知难而退，要么裕昌懂事离场。所以霍不疑一解禁足就入宫面见文帝，他知道文帝改变心意的可能性不高，但还是要试一试，也告诉众人他心意不改，流言只是流言。霍不疑在那里说，文帝听的很不耐烦，直言道“朕看裕昌和卫勉打的火热，子晟你白费心了”

霍不疑缓缓低头，神色黯淡，“陛下，汝阳王世子共四子，其中三子在外，如今已被调回都城两子。更何况陛下令裕昌将纸张之事细致交代卫郎中”他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轻声道：“裕昌于情理中为陛下分忧”

文帝面色一变，不由恼怒之色显露，冷冷地道“所以呢，裕昌都明白的事，你不懂”

“臣懂，更明白陛下的意思，但臣不能因此而放弃”

文帝听了霍不疑的话，眉头皱得更紧，眸中散出点点寒光，一字字地道:“子晟，朕待你如亲子，你不要令朕失望才好”

“陛下，臣不能让她受委屈，就算她最后选择的不是臣，也请陛下不要让裕昌草草一生”霍不疑忍着喉头的酸涩，缓缓道

文帝矍然变色，斥道“怎得你是说朕会将裕昌草草嫁出，了断你的心思”他言语间不觉含了怒意，“朕就是这么干了，你想怎么样”

“臣不能怎么样”霍不疑满面恭谨，平静道：“臣只能守着她，护着她，看着她一生长安”

文帝只觉怒气上头，霍不疑这话是要让霍氏血脉断绝吗，要是真让他这么干了，百年以后他哪有脸去见霍兄，就是太后那关他都过去不去。思及此处他来到霍不疑面前，就是一脚，骂道“竖子，竟敢要挟朕。朕打死你，气死朕了”

霍不疑任由文帝踹骂，只在文帝平静后，轻声道“陛下，越妃劝过臣。”文帝剧烈起伏的胸腔似乎停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起伏。只听霍不疑继续说道“越妃说，她年少时是个烈性子，喜欢什么就要霸占着不肯放手。可突然有一天，有人跟她说你不能这样霸道，要顾全大局，为心爱之人考虑。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不争不抢不闹，只想她的心爱之人不用为难，不会被她的任性所累。”他顿了顿，语气中却透出说不出的伤痛，“所以越妃劝我，要是得不到就算了，不要和裕昌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可臣不甘心，臣与郡主青梅竹马，当日互许终身，是臣为家仇误郡主终身，虽然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是臣让郡主受了委屈。”霍不疑的心剧烈地痛起来，双目通红，握紧双拳，眼里满是泪水。话语落在文帝耳中那般颤抖无力，“陛下，臣爱重郡主，愿给她世间最好”

这一次文帝没有怒斥霍不疑，他面色铁青，眼眶却红了起来。或许是霍不疑的那句青梅竹马，互许终身，也或许是越妃话中那无可奈何的委屈。让文帝想起多年前的旧事，那时的无可奈何，也让他委屈了心爱之人，自己亲手在她身上割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哪怕她笑着说不在意，说过去了。但文帝明白自己与宣皇后并肩之时，她永远只能落后一步的无奈。他垂下眼帘，隐去眼中的水光。“子晟，朝局如此，世间之事总难两全”

霍不疑颓然轻笑，声音就像梦呓一般，“陛下，臣明白。所以臣奋力一搏，若难两全，定不会让裕昌为难，让陛下为难”他猛地抬头，凝视文帝，“只是但有一丝可能，臣都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文帝身子轻颤，叹了一声，硬生生地把泪水藏在了眼底。朝霍不疑摆手道“退下吧”

霍不疑起身，恭谨行礼，“是，陛下”

文帝看着霍不疑落寞的背影，心头似有所动。

霍不疑一出宫门，梁邱起就跟上向霍不疑禀报，“少主公，郡主和卫郎中往远郊的庄子上去了”

霍不疑握紧拳头 ，“走”

徐容华近来很是高兴，五皇子蒙文帝的恩旨可以时常进来看她，何昭君还让五皇子带东西来看她。如今儿子儿媳都可劲的孝顺自己，有什么烦心事都被她抛在脑后了。今日她想着万萋萋快要生了，照理她也要送东西去，早些打点出来免得费手。她和宫人一起正讨论着，五皇子来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快坐，今日是来看太后的吗”

五皇子行礼坐下，笑道“来看大母和阿母”眼神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物件，随手拿了一个，“阿母怎么把这些都翻出来了，是要送人吗”

徐容华笑嗔道“你怎么都忘了，四皇子妃就要生了，三朝的时候可不就要送。”她停了停，“不怪你不知道，你府里也没个人，这样我先把你的那份打点出来，等昭君进门了，后头在交给她”

五皇子听到是这个事，眉头突然皱紧，道：“阿母，三朝礼就不必准备”他见徐容华要反驳，急忙又道“大母身体不好，想来四皇兄不会大办。我估摸着满月倒是会办的大一点”

徐容华若有所思，缓缓地道“倒有这个可能”她又试探的道“我那先备着，万一要是有我就送去，要是没有，我就等满月的时候再送”

五皇子点点头，含笑道“就是这样，还有一事阿母闲来无事要去常看大母”

话音落，徐荣华看他一眼，局促不安地道“这，这皇后和越妃常去也就罢了，我，算哪个排面上的。”她咽了口唾沫，面上耳根处都通红一片，“太后对我一向不亲近，我也就是混日子……怎好凑上去”

“阿母，见面三分情”五皇子笑看着徐容华，“我虽能进宫来看阿母，但不如大母护着阿母更有威慑。比如冰的事情，若阿母时常往大母那去，怎有人敢给阿母委屈受”

徐容华眼中闪现盈盈泪光，但又强忍着将泪水吞回眼眶，脸上舒展笑颜，“我知道，你是为阿母打算，阿母听你的”

五皇子笑容灿烂，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大母不喜奢华，阿母万不可穿戴华丽之物去。还有大母喜欢家常的东西，阿母亲手做一些时不时的送过去。大母必定会记得阿母的心”

徐容华郑重的点点头，“好，阿母都记下了”她顿一顿“你不便久留，早些回去吧”

五皇子点了点头，向徐容华行礼道：“儿臣告退”他离去前朝徐容华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果然他人还未出宫门，宫人便以跟上。五皇子一行走一行低语道“容华那里你多看着些”

宫人恭声应下，又闻五皇子轻声吩咐，“容华去见太后要穿戴旧物，不要多抹脂粉”

宫人一怔，随即应声，“是，殿下”

安排完事情五皇子就命宫人离开，他看着远处在阳光下闪耀光辉的长秋宫，不由淡淡浅笑，母后喜无为而治，任由底下人胡乱行事。本来他打算将二皇兄欺辱宫女之事，告诉父皇处置。给母后和太子添些烦恼，顺便教训了二皇兄。现在二皇兄吃到了更大的苦头，这事就算了。而母后先是因二皇兄之事头疼，后是大姑母又吵上长秋宫，闹得不得安生。储妃因骆美人有孕，在东宫不得安宁。只剩那程少商，五皇子笑容更深，且看她能笑到几时。

作者文帝不是坏人，只是立场不一同。本文没有纯粹的坏人，大家都只是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奋斗，如程少商她想过得好，所以拼命讨好宣皇后，努力成为霍不疑的妻子。如骆济通，她想走的更高更远，所以设计太子妃，睡了太子。如文帝基于政治需要和个人需要，希望霍不疑站在太子一方，好保护他儿子。如裕昌希望生活的更好，让自己不用看人脸色生活，所以自私自利一切从自身利益出发。不是和男女主站对立面，这个角色就是坏人，而是角色的行为逻辑与男女主不一致。原著所有人都是工具人，包括男女主，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在为剧情服务。我想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人总是因为有多样性才会有意思，都一个样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