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卫太后昏倒这样的大事自然瞒不住人，宣皇后、越妃和徐容华赶到长信宫见二四皇子、四五公主并几个孩子都跪在殿内，阿然在内殿服侍。此时顾不上谁对谁错，宣皇后把有孕的万萋萋和几个孩子都托给徐容华照顾。大公主家的阿炯午筵后就去了藏书阁看书，这会大公主出不了宫，只能把他也叫回来，一起到徐容华宫室，顺便照顾几个男孩子。

宣皇后急的了不得，又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个混账”

说着身子摇摇欲坠，越妃赶忙扶住她，轻声道“皇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太后要紧，陛下还不知道这事呢”

宣皇后缓了缓气息，扶着越妃的手，道“你说的对，来人请陛下”

话音刚落，文帝就带着太子和三皇子大步进门，早在刚到长信宫时阿然就让人去请文帝，说到底这事是宣皇后儿子惹出来的。保险起见，阿然先下手为强将文帝请来处置。

文帝一进门，不理会宣皇后和越妃，只眼风扫过二皇子身上，露出厌恶之色，“不孝子，要你何用”

二皇子泪流满面的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降罪”

“你以为呢，朕饶不了你”文帝语气冰冷，显然是怒极反静。他屏息片刻，两眼如炬，缓缓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帝虽然从宫人那里得知了始末，但还是想听听儿子怎么说。

宣皇后松了口气，看来文帝不打算下狠手责罚二皇子，她也稍微放心一些。二皇子将事情说出，这次他不敢振振有词说那俩个欺负自家儿子，只如实说自己一时气过头，所以把五公主嫁越舒禹的事情脱口而出，不想卫太后听见了。

文帝目光瞥到五公主，沉声道“小五，你说”

五公主紧握拳头，怔了片刻，才道“二皇兄说所言不虚”

虽然细节上有点出入，但二皇子说的大体与事实一致，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卫太后会听见。

此时阿然从内殿出来向文帝行礼道“陛下太后醒了”

文帝带着众人进去，卫太后面色苍白而无血色，朝文帝的方向招手，文帝就要上前，结果卫太后微微翕动的嘴唇要说什么，手却推开了他。还是三公主看的仔细，推了把五公主道“小五，大母在叫你”

五公主愣了愣，急忙上前握住卫太后的手，哀哀唤道“大母，我在”

卫太后灰败的脸色上突然透出一股坚定之色，滚动的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虽然微弱而混乱，但近在前方，的文帝等人还是听见了。

“为你，大母，熬着”一语毕，卫太后松了气力。五公主大哭着呼唤卫太后，三四公主忙把人带下去，让太医令上前。五公主伏在三公主肩头哭的不能自已。文帝几乎是瞬间崩盘，目眦欲裂，只是强撑着。众人聚在殿内太医令施展不开，最后还是阿然开口把文帝等人请了出去。

不多时太医令从内殿出来，面色不太好看，一见文帝“扑通”跪下。回禀道“陛下，太后是急火攻心所致晕倒，如今肝气郁滞，脉相……”

“朕不要听这些，太后到底怎样了”文帝瞪着太医令道

太医令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突然一位年轻医士跑出内殿，一下子扑倒在文帝脚边，人却朝着太医令道“太后，闭过气去了”

文帝踉跄的后退数步，片刻挥开扶着他的岑安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右手颤颤指着前方，道“朕要太后平安，去”

太医令和医士连滚带爬的跑进内殿。殿内气氛焦灼，宣皇后嘴唇被咬的发白，泪水依旧刷刷地从她眼角滑落。她求助的看向越妃，希望她能去帮忙宽慰文帝。但越妃抽涕着看向内殿压根没接收到宣皇后的眼神。太子看了眼二皇子心里百感交集，太子妃在高兴二皇子倒霉，也为卫太后生死不明流泪，毕竟没了卫太后，骆济通在东宫独大之日将近。二皇子夫妇瑟瑟发抖，二皇子妃更是心中哀求满天神佛保佑卫太后安然无恙，否则二皇子小命休矣。三皇子夫妇与四皇子也是泪流满面，五公主本就哭的厉害如今更是，她不敢想象卫太后要是一朝去了是何等景象，三四公主也哭着陪她。

文帝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面冷如铁，朝着二皇子一脚，叱道“把这个忤逆的混账拉下去即刻打死”

“父皇”二皇子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双眼不自觉地瞪大，眼神慌乱而无助，透出一股子垂死挣扎的绝望之意。二皇子妃只听文帝忤逆二字，心上一急就晕了过去。正倒在三皇子妃身上，三皇子妃轻声唤她。

宣皇后跪下，拉着文帝的衣摆道“陛下，陛下，求您饶了老二吧”

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宣皇后的劝说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就听文帝喝道“来人，拉出去”

这下岑安知不敢在迟疑，带着宦者进门把二皇子拉走。很快门外就响起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初时还有二皇子的喊声，时间长了，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岑安知进门，回道“陛下，二皇子晕过去了”

文帝冷冷盯住岑安知，“你听不懂朕的话吗，打死他”

“陛下，求陛下饶恕老二”宣皇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哀哀求情

文帝冷笑连连，“要他何用，要这个畜生何用”他的脸色冷得如数九寒冰，“此等猪狗不如的畜生打死活该”

宣皇后狠狠打了个哆嗦，文帝目光中森冷的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宣皇后明白二皇子这番要是真气死了卫太后，就算文帝不打死他，他也彻底没前途了。她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被身旁的越妃扶住，越妃轻轻唤道“皇后，你要撑住”

宣皇后听得这一句，连连摇头，紧握着越妃的手颤颤巍巍，脸色极其惨白，先是哽咽，再是恸哭。

太子闻得文帝此言吓得面无人色，拼命叩首不已。“父皇息怒！父皇恕罪！”

倒是太子妃撑的住，她深知大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任由二皇子被打死，将来等文帝醒过神来，只怕自己这个不求情的要遭难。二皇子说到底是文帝亲生的，今日帮忙绝对划得来，来日文帝想起自己今日的所做所为只会说自己孝悌忠信。于是她和大公主对视一眼，拦在文帝面前，哽咽唤道：“父皇……二殿下再有不是，请陛下顾及父子之情……”

“父皇，请父皇顾念父子之情”

其后而来的五公主更是拉着文帝的手，哀哀戚戚，道“父皇，求父皇饶了二兄吧，二兄，二兄再也不敢了”

文帝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这个不孝不悌的畜生，竟拿亲妹的婚事戳人心窝，打死他省得碍眼”

“陛下”越妃见文帝失了理智，将宣皇后交给太子妃和大公主。直视文帝，沉声道“老二纵有错，但此事也因乃陛下而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文帝也知若不是因为五公主联姻的对象是小越侯家不成器的儿子，二皇子就是说什么也不至于把卫太后气道这个地步，哪会有今日这一出。但此刻被越妃当众说出，面上挂不住，气得浑身乱颤。他双拳紧紧握住，强忍怒火，咬牙道“阿姮，你僭越了”

越妃冷笑一声，起身，朝文帝向前一步“我实话实说，你非要打死一个替罪羊才满意吗”

“越姮，你住嘴”文帝心上的那团火气，被越妃的实话激的直冲天灵盖。从他当皇帝那天起哪被人这么说过。“你说谁，敢说朕”

越妃哪怕被这话伤的不轻，也强硬不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么能因为父子，君臣而改变。

三皇子眼看文帝和越妃之间剑拔弩张，看了太子一眼，却见他还在叩首求饶，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又看向二三公主，三公主会意拉了把四公主。三皇子又拉着四皇子，齐齐朝文帝叩首，三皇子声带伤感，道“父皇，求父皇看在大母的面子上。若大母转醒知晓此事，恐心内难安啊”

“请父皇念及大母，饶恕二皇兄吧”

“请父皇恕罪”

“父皇，父皇想想大母吧”

眼前跪倒一片，哭声喊声不止，文帝的盛怒渐渐被压制，正巧太医令出来，向文帝回禀“启禀陛下，太后缓过来了”

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文帝轻晃身子，朝岑安知摆手道“把那个畜生给我送出宫去”

醒来后，哭的没气力的二皇子妃，挣扎的朝文帝扣头，“谢父皇，谢大母”

文帝无心在听这些，于是摆摆手，“都给朕出去”说着就自顾自的进了内殿

太子妃和大公主扶起宣皇后，宣皇后踉跄起身拉着越妃的手，涕道“今日，今日多谢妹妹了”

越妃勉强的支撑着，朝宣皇后道“皇后回去吧，陛下此刻想是不愿见任何人”

宣皇后擦了擦眼泪，摇头垂泪。越妃见状朝太子妃和大公主道“你们送皇后回去吧”

太子妃和大公主胡乱抹了眼泪，躬身行礼道“是母妃”

磕的额头红肿的太子替过太子妃的手，扶住宣皇后，轻声道“母后，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他举目四望，与五公主对上眼，五公主强忍住泪水，朝他点了点头，“大皇兄放心我在这里守着”

太子旋即放下心，宣皇后点头，柔声道：“小五，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太后”

五公主应下，宣皇后才被太子等扶回去。越妃忽觉两眼一黑，晃了晃身子，就要倒地，幸而三四皇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闭上眼缓了缓，才道“子恬，你……”

“阿母放心，我和小五守在这”四公主没等越妃说完就答道

越妃微微颔首，朝三四皇子道“你们也出宫去吧”四皇子一急，就要反驳，越妃却直接抬手示意，“公主留宫还说的过去，皇子是万万不能的，快出去”

三皇子拉了把四皇子的衣袖，恭声道“是母妃”

越妃又看向身旁的二三公主，刚想说话，就听三公主，道“母妃，我留在宫里陪你，让阿燎去二姊家住几天，再不行让他们父子俩一块住军营就是了”

“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做新妇做阿母的”越妃气急打了三公主一下，三公主抽抽鼻子，泣道“我做新妇做阿母，也是母妃的孩儿，为什么不可以”

越妃听了这话也不好再驳，只能答应。只好嘱咐二公主好好照顾阿燎，让他们带着孩子回去，今日的事情好好和孩子们说。

“老四，萋萋有孕，万不能吓着她”

“是母妃”

“子恬，小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母妃放心”

越妃这才带着几人放心离开，人都走完，四五公主紧握双手，低低哭泣。

这一夜长信宫灯火通明，同样的整个局势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