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霍妤安篇29

【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文如琢自城阳侯府失火那日被凌不疑救回，被汝阳老王妃带回府中休养。她一醒，城阳侯就带着淳于氏几次上门，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文如琢按照霍妤安说的回复城阳侯。城阳侯何许人也哪里能信，于是两人一上门，文如琢就开始哭闹不休，要死要活。凌不疑又适时出现，两人虽没说话，但目的只有一个把城阳侯和淳于氏赶走。汝阳王和老王妃见城阳侯夫妇来一次文如琢闹一次，心里也不开心，于是下一次城阳侯夫妇再来，就干脆大门一关不许人进。霍君华本就为文如琢的身体着急上火，结果又听说城阳侯去找文如琢麻烦，气的她拽着崔祐打上城阳侯府，给城阳侯和淳于氏就是一顿打，城阳侯告到文帝那里，文帝又先得凌不疑的告状，当然不会理会城阳侯

而文如琢虽然得了凌不疑一切放心的字条，可还是时常噩梦中惊醒，她总拽着人问阿妤在哪里，问霍妤安在哪里。但无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没有人认识霍妤安，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汝阳老王妃见孙女被吓成这样，气的差点没拿刀砍了淳于氏，被汝阳王给拦了下来。要知道凌不疑几乎是拆了城阳侯府，整整七天，那间屋子就是烧的木头渣子都被他拿出来翻过，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城阳侯为此几次告到文帝那里，文帝捱不过面子，把凌不疑拉去训了一顿，但前脚训完后脚他继续。汝阳王想这也算是给自家出气了，不好在闹以免文帝把火头发到自家头上。现在唯一忧心的就是文如琢的身体怎么也不见好，迫于无奈之下，汝阳王夫妇把人带到了三才观修养，这才略好了些。

这日崔祐带着凌不疑前来拜会汝阳王夫妇，霍君华因为文如琢的事也病了，凌不疑忙着拆房子，查案子，手上的事情刚放下。就要去看看文如琢，前几次他去汝阳老王妃就已文如琢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婉拒了。那时他忙只好匆匆把东西，然后继续去查案。

这次是崔祐代表霍君华上门，说要看看文如琢，汝阳王也不好拒绝，几人喝了杯茶，闲谈几句，就转回文如琢的病情上。

说到这汝阳老王妃不禁抹起了眼泪，“怎么都不见好，前两日干脆是嚷着要找人，可她说的人，我们又都不知道”

说完低头哭泣，汝阳王握住老妻的手，有心安慰，但又无话可说。

凌不疑紧紧的握拳，努力缓和着气氛，“之前，我送来的东西，不知有用吗”

汝阳王定了定心神，朝凌不疑笑道“还未多谢子晟，隔三差五的就送东西来看如琢，有时好有时歹，也算有用吧

崔祐此时也劝慰道“王爷王妃宽心，都城寻不到名医，咱们往外头去，郡主早晚会好的”

“借崔侯吉言”

“王爷，我去看看郡主，回头也好和君华说，她急得也是了不得”

“好，崔侯请”

四人一行走至文如琢的院落前，就听婢女连声高呼，文如琢足未着鞋，只有一件单衣，朝门口飞奔而来。汝阳王担忧的话，老王妃惊呼声未及出口，就见凌不疑冲上前把人一把抱在了怀里，“如…”

他一声唤还没出口，文如琢就大口的喘气问道“凌不疑，阿妤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他们都说不在了，没有了”

她说着就在凌不疑嚎啕大哭，呢喃着一些众人都听不懂的话。凌不疑始终抱在文如琢，安慰着她

崔祐见状不对，使劲的咳嗽了一声，奈何凌不疑是充耳不闻。他急忙朝汝阳王夫妇，道“子晟情急所致，请王爷王妃恕罪”

老王妃怕文如琢吃亏，想着上前把人分开，被汝阳王拉住，他拧着眉，“有劳子晟照顾如琢了”又朝崔祐道“崔侯咱们去外面”

“好，王爷请”

“这，这不好…”老王妃还是担心文如琢，但汝阳王却觉得看目前这个状况，文如琢和凌不疑之间肯定是有别人不知道的事，不如让他们聊开，也许病就好了

众人尽数离开，凌不疑打横抱起怀中的文如琢，带她进屋。将她小心的安置在榻上，期间文如琢一直在不停的询问凌不疑，问他阿妤呢，阿妤在哪里

她用力的捶打着凌不疑，急切道：“我要阿妤，她不见了”文如琢哽咽着，“你把她还给我”

凌不疑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任由她发泄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霍妤安已经彻底消失了，整整七天，他翻过那个屋子烧焦的每一片瓦砾，掘地三尺，但还是一无所获。在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霍君华崔祐，甚至是文帝时，他们茫然不知的表情，都在告诉他霍妤安已经回家，她回到了那个原本的家中。凌不疑想起阿史那阙对霍妤安的评价，霍妤安在那里是家中的明珠，掌中瑰宝。国家强盛，霍家团圆，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他抬头看着文如琢，哭得那样伤心。用手轻轻为她擦去泪水，温柔的道，“她回家了，琢琢”

文如琢心中一痛，顺手推掉了榻上的凭几，“我也是她的家人，这里也是她的家”

凌不疑极力忍下鼻尖酸楚，声音暗哑道：“琢琢，我们是她的亲人，我们希望她幸福不是吗，这里是她的家，那里也是她的家”

文如琢的目光怔怔不知落在何出，凌不疑起身抱在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文如琢回手也抱住了他的腰，企图让这温暖的怀抱，驱赶她所有的不安。

半晌，文如琢才缓缓道“阿妤，给我的是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这样东西”

凌不疑的心瞬间绞痛起来，痛到说不出话来。是为自己，为了霍家，为了让孤城重新拨开阴霾。“原因很复杂，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血海深仇，是我此生都不能放下的事”

文如琢一时呆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试探的道“是孤城”见凌不疑点头，她旋即又问“你知道她家人的事吗”

凌不疑不由抱紧了文如琢，想起阿史那阙说起的话

“我不问将军因由，也请将军今日之言今日忘。将军所问的问题我便能给将军解答”

“叶护，所言，不出第三人”

“所谓神肖乃父，这个父指的并不是霍妤安的阿父河阳侯霍晏宁，而是说像她的大父高雍侯霍不疑”

凌不疑的不应答让文如琢明白了什么，她黯然道，“阿妤走之前让我跟你说，小心城阳侯，凡事要速战速决”

凌不疑眉头一皱，道：“我明白，只是此刻不能走错一步”

文如琢一急，伸手抓住凌不疑的手，“东西在淳于氏的女娲像里发现，她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城阳侯会不会对她”

凌不疑连连摇头，道：“淳于氏在城阳侯手下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文如琢“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保护并接触淳于氏，若能说动她，此事便多了一分胜算”

凌不疑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极尽温柔的道“睡吧，琢琢，我守着你”

文如琢缓缓的闭上眼，凌不疑看她睡熟了，才放心离开。打那以后，文如琢的病果然就好了起来，虽然还有时常惊醒的时候，但每当这时，凌不疑都守在她身边。咱们的凌将军现在日日翻墙已成习惯，晚上翻进来，或是给文如琢带吃的，或是哄她睡觉，等她睡着了在翻出去。文如琢劝过他几次说身体好多了，不必日日来。走正门看她也是一样。可凌不疑说老王妃看他看的太紧，不如翻墙省事。

凌不疑已经离开，许久了。但文帝还是怔怔的坐着桌案前。曹成端了一盏茶放在他面前。文帝并不饮，只那热气袅袅里显得他脸上神色朦胧。他忽的出声“建国不过数十年，怎么就出现了构陷争位之事”文帝也不是想得到答案，只是实在不解。前几日太子还来他这里为三皇子求情，说愿意保证三弟绝无此意。言辞恳切，满心的爱护弟弟。可现在文帝重重的将证词扔在地上，胸口因怒气起伏不定，双目涨得血红。

孙胜所言是攀扯太子也罢，是太子一手主导也罢。目前来看若是太子所为，那他就是素日里让太子觉得三皇子有上位可能，所以藏拙一击必杀。若不是，就是太子无能，竟然不能管好手下的人，任由对方揣测喜恶，借此行事。前者太狠，太子还有那么多弟妹，除小五外，其他人日后还有命在吗。后者是太弱，将来能担起江山社稷吗

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曹成，轻声道：“告诉子晟，好好歇息吧，近日来他事多”

“是”

于是在文如琢养病期间，朝中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妃孙氏善妒不贤，至辱及太子，以致流言频出，本该赐其自尽。但念及其多年侍奉，废太子妃之位，幽禁终身。小越侯构陷东宫一事，为孙胜诬陷，主犯孙胜在北军狱，留下认罪书后，自尽身亡。从犯梁遐，也暴毙而亡。小越侯虽洗清构陷东宫之罪，但由于他认罪当年拖延救援致使孤城被破，文帝下令流放蜀中，爵位由其孙继承，越侯世子仍为世子。

三才观内，凌不疑陪着文如琢，他取过汤药小心的试了试温度，然后舀了勺，递到文如琢唇边。

文如琢并不喝，只接过他手上的碗，自己拿着轻轻啜了一口，“凌不疑，我有个问题”

凌不疑微微沉吟，想到近日来朝堂发生的几件事，便道：“为东宫之事”

文如琢点点头，不解的询问道“孙胜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孙氏哪有这样的本事，为何”

凌不疑指指她的药，文如琢仰头喝下，继续道“我不信陛下，看不出来，还有你不是有证据了吗，干嘛还让城阳侯逍遥在外”

凌不疑接过她手中的碗，取了蜜饯给她，缓缓道“陛下不愿意查下去，我便只能罢手”

口中的蜜饯酸酸甜甜，文如琢却丝毫尝不出来，颇为犹疑，“那当初查做什么，让小越侯背锅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凌不疑微微闭上了眼睛，道：“小越侯一倒，宣氏独大，陛下苦心维系的平衡，便会轰然倒塌。”

文如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耐不住，道“可现在小越侯还是罪人，流放蜀地。爵位由越侯世子继承”

“错”文如琢被说的一愣，凌不疑轻轻一嗤“爵位是五公主和越侯世子之子的，宣越联姻，不曾破除，这是其一。小越侯有罪，罪在当年孤城一案，不是夺嫡构陷东宫这等动摇现今朝堂之事，这就是其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陛下在皇后和越妃面前都保全了她们的儿子，她们生不出怨怼之心”

文如琢颔首道：“陛下也太想周全了”她歪着头，疑惑的问道“只把小越侯与孤城一案有关这事告诉陛下不行吗”

凌不疑替文如琢压了压松散的被子，笑道，“越妃提醒了我，陛下终究不能只为霍氏。而我只会为霍氏”他沉默一会，握住她的手，“如琢，城阳侯这些年朝中经营，联姻，势力不小，必须给出实质性的证据，才能一举扳倒”

文如琢用力反握住凌不疑的手，低声道：“那封书信不够吗”她心中悲伤，阿妤用彻底离开换来的东西，居然还是不足以扳倒城阳侯。她低垂着头，泪水一滴滴，滴落在相握的双手上，冰凉的泪水在手背流淌。

凌不疑抱紧了文如琢，沉稳低声安抚着她，“阿妤所做的没有白费，如琢”她轻抚着文如琢的长发，柔声道“我要出征了”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凌不疑，凌不疑轻轻擦去她满脸的泪水，“寿春有变，我定会生擒彭坤，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城阳侯无路可退”

文如琢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发誓凌不疑，你发誓”

凌不疑伸手揽她入怀，低喃着，“我发誓，用我的性命，我的一切启誓”他紧紧，拥住他此生最大的温暖，害怕再度失去。

收复寿春一事，在朝中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波澜。只有文帝在接到凌不疑出征寿春的请求，把人拽到崇德殿一顿好揍。崔祐得了霍君华的请求，赶去崇德殿，又是求情又是保证的。文帝才勉强答应凌不疑出征，而且崔祐也会同去。文帝的原话是你给朕看好这个竖子，万不能缺胳膊少腿的回来。

时间很快就确定了，凌不疑率黑甲卫正式出征。他其实有些落寞，因为文如琢没有来送他，但是他随即放下，文如琢的身体还需修养，来不来送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的

“诸位将士听令，朕在此祝各位将士旗开得胜，早日凯旋。朕与你们的家人，等你们归家”

“吾等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出师”

随着文帝一声令下军队缓缓移动，凌不疑带着必胜的决心出发了

队伍出城没多久，凌不疑的眼神就牢牢定在了前方，一架马车，除几名随从侍女外，一个披着披风的年轻女子站在马车旁遥遥的望着自己的队伍。

他立刻朝梁邱起等人喊道“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说着便打马前去，还未近前便以下马，快步跑去，但看清眼前女子面容，又担心又急切的道“如琢，是谁把你带出来的，你的身体刚好”他冷冷扫过文如琢身后几人的脸，想要问罪。

被文如琢温柔打断，“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他们的事”她侧身向后一瞥，众人向后退了几步

“凌不疑，我不知该不该喊你这个名字。但是，此战之后一切都会结束，是不是”

对上文如琢的清亮的眼神，他不禁握住了那双手，坚定不移的道“是，阿妤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闻言文如琢绽开一抹灿烂笑容，如日色般湛澈和煦。她勾回被风吹乱的发丝，只望着凌不疑并不言语。

凌不疑就这样静静看着，半响，他突然问道“如琢，阿妤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文如琢微微一愣，但很快含笑望着他，不容辩驳道：“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不愿意告诉你的，我一生都不会告诉你”

说完她缓缓抽出了手，轻声道“你该出发了，不然和陛下吵着闹着要出征，可自己却误了时辰的主帅是要挨罚的”她双手相叠于胸前，郑重一拜，“愿君余生所求，皆所得”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A路线就在文如琢离开时，凌不疑伸出臂膀，将她拦住。问道“四年前出征陇右那次，你来了吗”

文如琢点点头，低声道“我离的太远，只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也不确定看没看到你”

“是吗”凌不疑粲然一笑，“那这一次我带你凑近些看”

说完不等文如琢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人拦腰抱起，放在了马背上，然后驾马朝大部队而去。

呆愣在马车旁的众人，只听见远方，凌不疑远远传来的声音，“待大战归来，我必向王爷，王妃请罪”

B路线凌不疑就在那里看着文如琢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忽的扬声道“如琢，等等我”

文如琢的背影一顿，她苦笑着道“我等过了”

话语轻轻，随风传入凌不疑耳中，可他似乎钉在了原地，半步都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文如琢，远去不见。

茫茫空也，似有悲雁在绝望哀鸣，扑面朔风，让凌不疑明白他失去了什么。可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向前

作者是文帝不想查了，所以孙胜一被查出，他就立刻定罪，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孙氏头上。楼太傅和凌益自然是顺水推舟，有现成的替罪羊当然不会放过。 而且凌不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查案上，霍妤安离开，凌益通敌的罪证到手，得到彭坤反叛的消息，只要抓到彭坤加上罪证，凌益就脱不了身，所以三皇子的事情他就放脑后了